來乍到的,還是一腦門漿糊呢,哪能說接就接下來。”
高夫人垂著眼睛,“好了,靜兒,別難為你大嫂了。不是人人都能跟你一樣,八九歲就能獨立撐起一個家的。”
任書瑤一聽,有些難堪地垂下頭去,不自覺的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崔靜趕緊過來打圓場,“哪兒的話,大嫂您可別多心。母親那時身體有恙,我也是沒辦法,家裡沒個管事的人,我才不得不硬著頭皮頂上了。我可是早就盼著您進門,把這煩人的瑣事兒都接手過去呢。”
“妹妹辛苦了,可是,可是我——”任書瑤笑得勉強,被崔靜的一番安排和幾句話就逼到了這個檔口,接還是不接?她左右為難。
小碗看這個坎是怎麼都過不去了,不得不硬著頭皮往前走了一步,“回稟夫人小姐,大奶奶自是願意為二位排憂解難的,這本也是奶奶的分內事兒,只是奶奶初來乍到的,人都還不認識幾個呢,怕是貿然接手,別出了亂子可就不美了。還請二小姐從旁幫扶一些,也讓大奶奶跟著學一學您的管家手段。”
話音一落,高夫人砰地一聲重重將茶杯放在手邊的小几上,“哪兒來的奴婢,不問自答是什麼規矩!”
小碗趕緊跪下,趴伏在地上。
任書瑤這才回過神來,一步擋在小碗身前,“母親請息怒,小碗說的就是我的意思,我嘴笨,還請母親妹妹多教教我。”
崔靜若有所思的看了小碗片刻,這才收回目光,笑道:“這丫頭說的也對,是我想茬了。好了好了,別跪下了,大嫂第一天參與管事,難免有所疏漏,那就按照你這個丫頭說的做吧,慢慢來。”
說完看向捧著賬冊的丫鬟,爛柯心神領會,又捧著托盤原路退回了裡間。
這時偏廳裡的氣氛才稍稍緩和,崔靜也不慌不忙的開始了今天的管家工作,而任書瑤則是坐在一側旁聽。小碗也趁機站起來,悄悄退了出去。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任書瑤回了鵠鳴苑,一臉內疚地對小碗道:“委屈你了,要不是我一時反應不過來……”
“沒什麼,這本是我應當應分的事情。”這種事情早在小碗簽下賣身契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覺悟了,這個主子行事不穩妥,自己做炮灰也是跑不掉的,只要別炮灰到領便當就好。
只是,小碗眼下沒心情跟任書瑤白扯這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有回稟呢。
***
話說,就在昨天應承下差事之後,小碗說做就做,當時就圈定了自己的目標——澄心,崔子閔身邊的二等丫鬟。
婚禮前一日,是澄心親自給自己送來了崔府大丫鬟的服侍,說明這澄心在那個時候已經決定向新夫人靠攏了。
果然,澄心很爽快地應下,還笑著不客氣的點了自己愛吃的菜。
傍晚時分,小碗拎著三層食盒,被澄心迎進了她的房裡,她帶了三葷三素六道菜,擺滿了小桌,還溫了一小壺果酒,“澄心姐,快來嚐嚐,這可是大奶奶孃家特製的果酒,味道甜甜香香的,還不醉人,一共就帶了幾壇,除了大爺昨個兒嚐了幾杯,咱們府上你可是第二個喝上的。”
澄心笑得眯起了眼,這就說明這頓飯是過了明路的,大奶奶接受了她的試好,小碗果然是個聰明人。
兩人說笑著,就坐下吃酒,先是閒聊,直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人的臉頰都酡紅了,小碗才做不經意地問道:“大爺可真是個愛讀書的,若不是臥房裡擺了張床,我都以為那是書房了。”
“可不是。大爺愛讀書,愛風雅,那是整個崔府都知道的,琴棋書畫裡頭,他最愛書法了,我們幾個丫鬟的名字也都是按照紙張的名字取得的。”
“我就只聽說你和滕白兩個,滕白是大爺的心腹丫鬟吧,聽說大爺的書案只讓滕白一個收拾。”
重頭戲來了,澄心也不迴避,“是的,鵠鳴苑裡原本是有兩個大丫鬟的,滕白和瓷青,還有四個二等的,我,還有羅紋、連七、灑金。”
“原本?那是瓷青不在嘍?”
“大爺要娶妻了,瓷青就自請出嫁,做了城南一處鋪子的掌櫃媳婦,她性子活潑爽利,看得明白,如今日子也算過的逍遙。”
澄心這話說的有意思,在大爺娶妻前嫁出去的瓷青算是看得明白 ,那意思就是留下的滕白看不明白了,想到她們大丫鬟的身份,十七八的年紀,小碗心裡有幾分確定這其中的奧妙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碗最近的日子可能不太好過,劇情需要,請各位看官且往下看,等幾個波折一過,就開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