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青梅竹馬的表妹什麼的,總是不受某些人待見。
荷花立刻拉下臉子,轉過頭對跟在後頭的姑娘呵斥道:“香桂,你也不打聽清楚!早知道今天就不穿這身了,這可是爹爹託人從杭州府捎來的,就算是安陽城裡,也沒有的新樣式。這下可好,等下次再穿,可就有印子了。”
“荷花姐姐且息怒,這點褶子無礙的,下次穿之前,用熨斗細細燙平就好了。再者說,這可是好事情。先生留陳家大郎下來,必定是為了今年院試做準備呢。過了院試,可就是秀才了。”叫香桂的姑娘小小年紀就身段曼妙,更是有一把好嗓子,一段話說下來如碧珠落玉盤,婉轉動聽。她的身世說起來與小碗倒是相像,也是孤兒寄養在親戚家裡,只是村長家生活要富裕許多。
香桂身上的襖裙小碗看著眼熟,仔細打量了,才發現這是荷花的舊衣裳,不過此時穿在她身上卻是十分貼合,袖口、裙角處還加了暗色的纏枝紋,顯然是用心改過了,要不是小碗去年看荷花穿過,還以為是新的呢。
“說的對,可不能耽誤秋實哥考秀才。秋實哥那麼聰明,以後一定做狀元。”荷花臉色轉晴,又想到了秋實穿著狀元袍,打馬遊街的情形,不由痴痴笑起來。
站在她身後的香桂,此時微垂著臉,輕蔑地撇了撇嘴角。
小碗把這些看在眼裡,並沒有多話,此刻她只希望這兩尊大佛趕緊離開,再耽誤下去可就沒柴做飯,倒黴的只能是自己了。
“你們怎麼又來了?飯點跑到人家裡,羞不羞啊。”就在這時,小表妹春丫像炮仗一樣衝進院子。
“說什麼呢,誰稀罕?”荷花的憧憬被小丫頭撞破,心下不悅,立刻回罵回去。
“好了好了,荷花,天色不早了,秋實哥下旬多半就能回來了。”小碗趕緊打圓場。
“咱們走。”荷花臉上掛不住,恨恨地一跺腳,帶著香桂扭頭就走,還不忘陰陽怪氣地丟下一句,“哼,稀罕,本來我爹過幾天就要駕車帶我們去安陽玩,還想著是不是要帶你們去開開眼呢,不過,我看你們也沒那閒功夫,還是在家裡做活吧。”
春丫氣得直跳腳,正要衝過去就被小碗一把抓住,“不是讓你去迎舅舅了嗎,人呢?”
“來了。”木柵欄門再一次被推開,舅舅陳順抗著半人高的揹簍慢步走了進來。他先將揹簍小心放在角落裡,又笑眯眯地從懷裡摸出一個油紙包。
“晌午沒吃東西吧,先拿著墊墊肚子。”以吳氏的習慣,但凡家裡男人不在,多半是煮鍋薄粥,就能對付一頓飯。
春丫歡呼著接過紙包,小心翼翼地開啟,裡面是兩塊又白又軟的白糕,自己拿了一塊,另一塊分給小碗。
這是小碗最愛吃的點心,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次,想到舅舅在外做工還惦記著她,小碗嘴巴里甜甜的,心裡暖洋洋的。
“就你會慣孩子,家裡又不是沒飯吃。”吳氏從灶間走出來,看著兩個丫頭吃得歡快,眉頭又擰起來。
陳三屯憨厚地笑笑,沒搭話,拿起小碗放在一邊的砍刀繼續砍柴。
吳氏早就習慣陳順的不善言辭,並不在意,只追問自己最關心的事,“不是說十天結一次工錢嗎?該給銀子了吧。”
陳順沉默著埋頭砍柴,並不答話。
吳氏急了,提著嗓子高聲道,“銀子呢?怎麼回事兒?劉大他賴賬不成?”
“沒有,哪能呢。”陳順見實在是瞞不住了,才指著地上的揹簍支支吾吾道,“劉大家現銀不夠了,給補的糧食,還有兩大筐沒揹回來呢。”
吳氏瞪大眼,衝到揹簍跟前,把那蒙著的布一掀,頓時傻了眼,竟是滿滿一筐雜糧,有稻米、大豆、玉米、小米等等,五顏六色的堆得冒了尖。
“什麼你都帶回家,還好幾筐,這麼多雜糧怎麼吃?人家是喂牲口剩下的吧。”吳氏氣急敗壞。
陳順尷尬地搓搓手,“就抵了五錢銀子,再說了,怎麼能說是給牲口吃的呢。你看看,這都是今年打的新糧。”
確實,雖然雜七雜八一大筐,但仔細瞧著,其實個個顆粒飽滿,的確是好糧。
“那又怎樣,劉大也太欺負人了吧!走,叫上其他上工的人,一起上他家理論去。”
吳氏脫了圍裙就往外走,被陳順一把拽住,“幹嘛呢,聽風就是雨的,和其他人又沒有什麼干係。。”
吳氏愣了一下,立刻犯過想來,指著陳順的鼻子,氣得手都在抖,“用雜糧替銀子的不會就只有你一個吧?”
陳順這會兒也犯了倔,“那有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