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會有軍方和特勤的負責人進行疏通。他目前的任務只有休息,儘可能地休息。
特殊情況下各種機構的工作效率都格外高。馮憲君聽說真的是因為涉及犯罪被報告給Omega保護中心,保護中心又要求了警方介入差點當場發病,立刻指派了專人攜帶資料進駐醫療中心跟進處理這件事情。而監察局更加果斷,直接由方士謙帶隊從醫療中心提調了黃少天的所有化驗結果進行針對性篩查。
沒有驚動任何媒體和不相干的機構。
轉過一個晝夜,特勤與保護中心和警方終於結束了協調關係的拉鋸戰,叫上監察局一起坐下來具體討論這件事情。或者說,由Omega保護中心和警方對特勤和監察局進行審問。
因為沒有親屬,喻文州是作為黃少天的監護人參與面談的,但是很明顯保護中心更看重他的特勤身份,直接把他排除在了交談範圍之外。同時,特勤的負責人並沒有將全部資料展示給喻文州,在面談中的發言也遮遮掩掩。整整四個小時的談話中,喻文州除了最初的自我介紹都一直保持著沉默,從所有人的發言中慢慢總結整理著事情的全過程。
按照特勤方面給出的說法,黃少天的遭遇完全是意外。他們願意提供最近一個月黃少天集中活動的範圍來配合警方調查。保護中心當然是不相信這種說法的,篤定這是一次有預謀的犯罪,除非能夠證明黃少天的情況與他的工作內容沒有任何關係,否則保護中心會強制接管對黃少天的監護權,把他送到完全陌生的地方恢復正常的生活。而監察局也同時遭受問責,問責的原因是年初曾經出現在審批名單中的一個試驗藥品開發專案,藥劑的功用就是隨時引導Omega進入發情期。
“真難以想象,醫療監察機構居然堂而皇之地任由這種為了犯罪而產生的藥品進入自己的審批流程,並且沒有進行體系內通報,只是簡單的標明否決就將之擱置了。”保護中心的發言人說,“為什麼當時沒有提供參與研發的人員名單和藥劑樣品給保護中心進行備檔?”
方士謙是特勤出身,但離開這個圈子已經有些時間,與張新傑都不算非常相熟。如果不是喻文州費盡千辛萬苦找上門來,他恐怕不會參與這麼麻煩的一次調查和麵談。
方士謙說:“醫療機構中臨床應用的藥物有很多是不允許民間使用的,包括大部分種類的鎮痛劑和特殊藥劑,你提到的這個專案就是特殊藥劑的一種,它的適應症和限制使用條件在審批資料中都有詳細說明,這裡暫不贅述。因為不是單純的有害品,也沒有正式的研製完成並投入生產,在專案負責人不知情的情況下監察局無權向保護中心提交相關資料。另外,這個專案的擱置是因為表決會上唯一一名Omega代表質疑該藥品試驗成功後的臨床應用安全,使用了自己的一票否決權。如果調查過程需要相關資料和專案參與者的名單,請警方向監察局提出正式的函件調取申請,我們會全力配合。”
滴水不漏。
他口中“表決會上唯一一名Omega代表”張新傑都忍不住要為這樣的回答讚歎了。
保護中心的發言人安靜幾秒,向警察方面的負責人看了一眼,“我們會在合適的時候進行申請的。”
警察其實已經很頭痛了——保護中心負責罪案受害者的發言人是個激進主義者,向來都最熱衷把Omega帶離“危險的生活圈”,這經常影響他們的偵查方向。現在這個案子當事人不肯配合也就算了,在能夠由特勤那裡得到疑似地點資料的情況下保護中心居然要全盤否決那些來之不易的線索……
他耙了耙頭髮,終於開口:“相關資料在需要的時候我們會申請調取,不過目前還是希望能將重點鎖定在還原案情上,畢竟找到Omega受害的具體地點、探明受害原因、追究可能存在的犯人才是重中之重。雖然很感謝軍方的配合,但警方還是更傾向能得到當事人的供詞。”
最後這句話,他乾脆轉向了一直沉默的喻文州。
“我現在不能進入病房,這些話都可以由張醫生代為轉達。相信瞭解具體情況之後少天會很樂意配合。”喻文州笑著說。
警察也終於放鬆下來回以一笑。
但保護中心的發言人仍舊不依不饒:“抱歉,保護中心不允許他從前的同僚再與他發生任何接觸。在他的身體情況進一步好轉之前,保護中心會配合警方利用現有資料進行外圍調查。等他的身體狀況允許,我們會帶他離開這家醫療中心,到更為安靜、安全的地方進行休養。保護中心不會讓可能對Omega造成傷害的因素再一次回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