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州搖頭，“我們都知道不全是意外。是我辜負了少天對我的信任……對不起。但是，”他凝視著黃少天又燃起危險訊號的眼睛，慢慢提出假設：“如果我不是Alpha，只是個B甚至是O，少天還會認為這完全是意外嗎？”

黃少天皺著眉，“這假設不成立。B和O不會被我的資訊素影響，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意外。”

“這個假設確實不成立。但是因為我是Alpha，我們之間發生的就只能是意外這種邏輯，難道就成立嗎？”喻文州問。

黃少天當然知道這是個謬論，從最開始就知道，但是這是他必須堅持的底線了。

於是對這個問題他選擇了沉默對待，眼睛裡的危險訊號更加明顯。

喻文州這一次卻沒再退避，繼續說了下去：“A和O之間資訊素的影響是相互的，性別本能沒人能控制，這是起因不假。可是少天，在我清醒的情況下，要不要跟你發生關係、要不要標記你都是我可以控制的事情。我承認自己作為Alpha有標記你的慾望，完全可以理解你的牴觸，但是也請你相信因為我喜歡你、尊重你，所以絕對不會在你非自願的情況下標記你，即使情況對於你來說已經不可控。”

“但是……”黃少天想插嘴卻被他摁住了話頭。

“我沒有標記少天，”喻文州說，“我們的性愛不是以佔有為目的的。這個結果能不能讓你把我想象成一個Beta？當時是我心儀的那個人在求歡，我可以在保證他安全的情況下滿足他的慾望，已經與我的性別無關了。雖然這確實有點卑鄙，但是應該足夠少天相信我對你在慾望之外有著更多的感情和私心吧？而且少天自己也承認了，對這場性愛並不反感。”

一場雙方都能夠滿足的、沒有造成任何不堪後果的性愛。

雖然其中一方的行徑確實卑鄙，但確實沒有一定要把它判定成意外的理由。

並且由結果來看，這種行徑還沒有糟糕到讓人無法接受。

“……等等，Leader這不對。”黃少天意識到自己已經掉進了喻文州的圈套裡，但是又找不出跳出它的辦法，“這肯定不對你讓我想想。”

但是喻文州這個時候怎麼可能再給他逃脫的機會，立刻追進：“當時讓少天感覺恐慌是我的責任，不過如果我不是能讓少天緊張的A，可能最後的結果不會那麼舒服？”

Alpha在性事中的性別優勢是Beta無論如何不能匹敵的，更遑論還有資訊素的推波助瀾。

相性好的Alpha和Omega本身就是最好的性愛搭檔，只不過很少會有Omega公開提及自己在性愛中的享受——那是私密話題，最好還是說給自己的Alpha聽。

黃少天有點焦躁了，明知被套住，不但逃不出來還被勾引著回憶起當時被高潮淹沒的感覺讓他的思路更亂，“你讓我想想好嗎，肯定有哪裡不對……”

“沒有什麼不對。”喻文州說，“黃少天，現在是一個心儀你的Alpha在向你示愛。我可以保證在你自願接受之前不進行標記，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做你日常甚至發情期的性伴侶。既然少天不反感跟我做愛，能不能考慮以結成終身伴侶為目的，跟我交往一段時間？”

被他牢牢纏在陷阱裡的黃少天凝滯一會兒，眼睛裡的危險訊號全滅。

喻文州提出的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要求，而且除了他的性別是Alpha之外幾乎完全滿足黃少天對戀愛的需求：不標記、正常的性生活、以結成終身伴侶為目的。

黃少天認真地想了想，“不需要我現在就答覆你吧？”

喻文州笑，“不需要。少天可以等我們平安回去之後慎重考慮。”

“……那我考慮好再答覆你。”黃少天說。

喻文州點頭，暗暗鬆了口氣。

這已經是他能夠預見到的最好結果，短短十幾分鐘的對話幾乎耗盡了他的全部心力。從前他面對黃少天時候的遊刃有餘全都消失不見，留給他的只有緊張、緊張和緊張。

緊張得連他對自己的信心都快消散殆盡。

再聰明的人，談戀愛的時候也都是傻瓜……

“……我們只是實驗組，房子是我的老師留給我的遺產，所有的手續都拿給你們看了，究竟還要怎麼樣？”徐景熙的聲音突然傳進來，伴著一群人踢踢踏踏走近的腳步。

喻文州站起身下意識把黃少天擋在身後。幾乎是同時，電腦上浮出了收到新郵件的提示框。

“感謝來函，若能採納，我們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