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關於伯母的病情想再請教許郎中,連宜這是要往藥堂去嗎?我們一起走吧!”又是自作主張,就不問問對方的意見嗎?連宜把湧上喉頭的話憋了回去,心裡給他打了個無賴的標籤。

“連宜跟了許郎中好幾年了吧!聽說許郎中以前不是郎中,是替人寫狀子的訟師。”上次攀談已經知道連宜不是拐彎抹角的人,木瑾茗乾脆直入主題。

連宜眉眼不動,面色淡淡:“嗯,師傅以前是替人寫過狀子。”

木瑾茗笑笑:“我聽說當時許郎中在落霞鎮也算小有名氣。”

“談不上什麼名氣,餬口罷了。”

對方油鹽不入,木瑾茗不想放過他:“聽說許郎中之所以落下殘疾,是因為一宗案子輸了。”

“木公子!”好脾氣的連宜忽然炸毛了,橫眉豎眼地瞪她,“關於恩師的事,請木公子慎言!”說完一甩袖,氣呼呼地走了。

木瑾茗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笑笑:“大家都知道的事,有什麼好隱瞞的。”只是這世界做律師的下場這麼慘,沒地位不說,輸了官司還被打成殘廢,越發動搖她想創業的心思,“難辦啊!”

第四章、坎坷訟師路

連宜坐在小板凳上,心裡憋著一團火,把鍘刀下的藥材當成木瑾茗惡狠狠地鍘著,引得許老都看了他好幾眼。連宜心地純善,不代表他不聰明,相反他在課業上的聰慧連先生都讚不絕口,要不是父母雙亡大哥佔了房產,他絕不至於會混到現在這個地步。藥童只是起點,他想站到更高的地方。

木瑾茗接近他,說到底還是利用,世態炎涼之後,還看不清楚所謂友誼的真面目嗎?

連宜籲出一口氣,心裡舒服了一點,他不該奢望的,這世上哪有單純的友誼?

“許老!”清脆熟悉的聲音響起,連宜手一抖,差點鍘到自已的手指。

“許老,看我給您帶什麼來了?”木瑾茗視而不見地從他身邊掠過,笑嘻嘻地迎向拄著柺杖走出來的老人,“落霞鎮上最有名的糖餅!”

許老眯起眼睛瞅他半天,總算認出來了:“原來是木公子,木公子客氣了。”

木瑾茗笑得眉眼彎彎:“許老費心費力地幫我伯母治病,這點東西是我的心意,我叫木瑾,許老叫我小瑾就可以了。”

“既然是你的心意,好吧,老頭子收了。”許老吩咐連宜把糖餅收起來。連宜默不作聲地收了,輕瞥她一眼,正對上木瑾茗看過來的目光,眉梢眼角帶著春意,丟了個嫵媚的秋波過來。

連宜嚇了一跳,趕緊扭頭,心裡默唸妖孽。

木瑾茗扶許老坐下,扯了些閒話,有意無意地引到自已感興趣的話題上來:“許老這腿,癱了有好幾年了吧?許老自已是郎中,也治不好嗎?”

“老殘腿,不中用嘍!”

“聽說許老以前做過刀筆先生?”

“是啊,剛來落霞鎮的時候,除了一張油嘴,沒其他資本,替人做過刀筆先生。”

“我聽說刀筆先生都是很厲害的,百姓不識字,也不懂打官司的程式,常常被衙門的官員隨意欺凌,刀筆先生可以說是百姓手中的一杆槍!”

許老吧嗒吧嗒煙槍,笑了一下:“若是有活路,哪個願意去做刀筆先生。收一兩個雞蛋,幾件破衣裳,要冒上公堂打板子的危險,一個案子下來一頓板子,體弱的當場就去了,不值當。百姓看不起你,衙門的官員視你為破壞秩序的毒瘤,我這條老殘腿,就是當年……”

“師傅!”連宜站在旁邊輕聲喚道,“該午睡了。”

許老恍然大悟,對著鬱悶的木瑾茗不好意思地笑笑:“人老了都有午休習慣,不然一天精神不好,小瑾勿怪。”

木瑾茗心裡憋得吐血,臉上強擠笑容:“是我疏忽了,許老去休息吧!”

許老拄著柺杖往前走,嘴裡隨意說道:“我牙口不好,那盒糖餅,你跟小瑾分了吧!”

連宜乖巧地應著,等許老走進了裡屋,抬起頭的時候臉上的溫順早沒了影,眼神冰霜如刀地盯住她。

木瑾茗扯扯嘴角,她才鬱悶呢:“看什麼?我臉上有花?”

“還你!”連宜抓起那盒糖餅丟過來。

木瑾茗接住,隨手從紙盒裡摸了塊糖餅吃,將紙盒丟在桌子上,一屁股落坐在板凳上,一隻腳提起搭在凳子上,咬著糖餅斜著眼睛痞痞地看他,說不出的風流倜儻。

“出去!”

“我就不出去,許老都沒趕我你趕我!”

“我叫你出去!”連宜冷著臉上來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