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
木瑾茗早在城門口到達之前叫醒莫雲岫,默默下了招禍的馬車,兩天時間說長不短,時時刻刻面對看熟了的這張臉她還是覺得怪彆扭。到達上京城門之時她竟鬆了一大口氣。
莫雲岫和嚴崇在城門分道揚鑣,嚴崇嬉皮笑臉地看著木瑾茗想說什麼,被莫雲岫瞪眼趕走。一路走來,上京的繁華讓木瑾茗目不遐接,印象中帝都就應該是這樣巍峨高聳華冠風流,讓初見它的人由心底生出渴望和畏懼。
驚歎之際,大隊人馬到了侯府門前,彷彿是一瞬間鼎沸的人聲就圍了過來,把莫家高貴的嫡少爺圈在中間,嬌軟粗獷的聲音此起彼伏,木瑾茗象個局外人一樣看著眼前的熱鬧,完全無法融合的上層人的包圍圈。
她並不知道兩天兩夜的同車當中,府裡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這一路的行程,又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她,縱使她把頭垂到地上裝駝鳥,也避免不了有心人心思叵測的打量。
莫雲岫從逸遠縣帶來的幾名幕僚,侯爺吩咐人找了間房安頓下來了。木瑾茗正發愁要和完全陌生的人同房,那個馬車旁邊伺候的小廝又匆匆忙忙地趕來,單獨叫了木瑾茗出來,說是另外給師爺安置了一間房,方便少爺隨時傳訊。
莫雲岫對她的厚待從逸遠縣一直延續到了侯府,更讓侯府的有心人士惴惴不安。
木瑾茗感嘆裝男人的日子遲早要結束,她要抓緊時間另謀出路。
當晚的宴席其樂融融,大老婆小老婆和諧地相聚在一起,沒有人說不識相的刻薄話,更沒人敢破壞宴席氣氛,老夫人的心情從開席一直到結束,都出奇地好。
侯爺貌似嚴肅地問起政績課業,老侯爺慈祥地讓他注意身體,堂兄堂弟種種羨慕嫉妒恨,表姐表妹使盡手段拋灑秋波,當晚的主角只有一個,風光無限的莫家嫡少爺。他臉上帶著醉人心扉的笑容,就是那三分輕佻七分不正經最是吸引單純的小姐閨秀,瘦削的下巴引得夫人心疼不已,錦衣華服包裹著似乎是一名溫良無害笑容溫柔的侯府少爺,其實衣服底下的肌肉遵勁有力,那是從來功夫不綴的成果。
侯府如此大張旗鼓說穿了只有一個目的,宣告全上京,偶家的小兔崽子,功成歸來!
上京因為混世魔王的歸來轟動了,更因為魔王的改邪歸正震驚了,幾天來的談資全部圍繞著以前的鬼見愁變成如今的最佳良配。
侯府出來的莫家小侯爺外放回來後完全變了個樣,他眼波明媚地象溫暖和熙的春風,笑容乾淨得象澗邊的清泉,再不會呼朋喝友地逛花樓鬧酒館,再不會提槍掄棒追著人打整條街。大娘摔倒他會幫忙攙扶,大爺撞到他他反而給大爺幾塊銅板,對待瘸腿的小貓小狗更是有愛心……司儀府的嚴崇聽到這嘴裡一口茶噴出,說莫雲岫有愛心不如說河水倒流,日頭從西邊出來。他深信莫雲岫不是改好,而是惡劣得更隱蔽了,這表示,有人要倒黴了。
浪子回頭的莫小侯爺在街上偶遇冤家對頭宰相府崔公子。莫小侯爺的禮貌與忍讓更襯托出崔要的盛氣凌人,上京所有觀注這一對曠日持久的冤家的貴族無形中把兩人做了對比,崔要無疑落了下風。
莫小侯爺給崔宰相公子讓道的事情瘋了似地不脛而走,所有聽到的人都感覺驚悚,莫小侯爺因為太會惹事,被聖上罰出去吃苦,回來居然變了個人樣?這訊息如此勁爆,間接說明了聖上是如何英明神武,上京的最大禍害居然也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
訊息傳到宮裡,皇帝也不禁洋洋自得,毫不客氣地居功自傲。這孩子有心眼,還會給皇帝臉上貼金,對他的喜愛又添一分。
莫小侯爺因為昔日的頑劣感到慚愧,降貴紆尊親自前往紅樓看望曾被他傷害的優伶。誰知優伶不解事,以為小侯爺又來刁難他,驚慌之下竟叫了宰相公子。崔要見了莫雲岫就兩眼冒煙,新仇舊恨一起算。嚴崇帶著幾名貴族子弟一邊勸解崔要帶來的人,莫雲岫平心靜氣地與崔要講道理,越講崔要火氣越大。隔間的客人只聽到莫雲岫溫文爾雅的說話,而崔要氣急敗壞地混罵。
事情鬧大的時候樓上所有的客人都出來了,敞開的房門口,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崔要如狼似虎地撲向莫雲岫,沒有人看到莫雲岫在引來所有人之前譏誚的表情和火上澆油的唇語:“想,再被爆一次菊?”是男人都忍不下這口氣,於是,崔要撲了,動手了,在全上京最有發言權的人證面前。
最後的結果是崔要被老宰相狠狠責打之後,負荊請罪地拎進了宮裡。宰相的痛心疾首沒有換來皇帝的憐憫,皇帝一紙詔書直接把崔要踢出了上京,成為莫雲岫第二,當然,流放地是酷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