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勢已恢復,實不該再在府上打擾。便與沈如諳提出了離開,也想親自同國公爺道別,也謝過衛國公府上下這半月對自己的照顧。
卻不知衛國公還未等來,卻是等來了沈慧。他沒想到大姑娘能在這時候來看自己,所以當見佳人緩緩而來時,他臉上的笑容卻是怎麼藏都藏不住了。
“大姑娘,”他立即起身,侷促地行禮。
沈慧是與沈如諳一起來的,沈如諳轉頭對沈慧笑道:“大妹妹,你可幫我好好勸勸他吧,他手上傷口如今只是結痂而已,離好還遠地很呢。我怎麼勸,他都是一副心意已決地模樣,要不你幫我勸勸他。”
魏燕生面色一紅,想開口說話,可一瞧見沈慧凝白娟秀的臉盤,那一雙美眸如水波般柔和地在自己身上滑過時,他的話卻又說不出了。
沈如諳自然看見他侷促的模樣,不過卻只當他是羞澀罷了。而沈慧則是眼中含笑,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大許多的男子,明明身材頎長,肩膀也比自己寬闊,可卻總在看見自己的時候,露出不好意思的模樣。
她雖沒和陌生男子見過面,可是卻也能隱約明白,這人為何而害羞。
“魏公子,你既是傷勢未愈,又為何要這麼快離開呢,”沈慧有些擔憂地問。
雖然她沒有親眼所見,可是卻也聽了自己的丫鬟說過,他手上的傷口結痂之後更為可怖。所以她心中一直有所擔心,卻又礙於禮數,不能時時過來。
“大姑娘,我手上的傷勢已經好地差不多了,只是書院那邊,我也該回去讀書了,所以不好再在府上叨擾,”魏燕生趕緊解釋道,他所在的書院多是外地學生,所以山長特地給了一個月的長假,讓他們能在家中過個年。
魏燕生因家中頗有些遠,再加上不願來回奔波,徒給家中增添一筆路費,只寄了家書給父母,便留在京中過年。原本書院中一直賞識他的先生,想讓自己到他家中小住,只是新年乃是閤家團圓的日子,他豈好去人家家中打擾。
卻不想在元宵節的時候,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因他手中有傷,一時拿不得筆,所以在書院又請了幾日的假。
“公子若是想去書院,我們府上可以派馬車送你過去,並不費事的,”沈慧一聽他的理由便笑了。
其實魏燕生想走,也不單單是因為這個。他之前留下是因為沈慧,而現在要走也是因為沈慧。在沈家越久,他心底所滋生的念想就越盛,明明是不可能,卻又忍不住去想。
“大姑娘,我已在府上叨擾多時了,實不想在多加麻煩,”魏燕生立即低頭,看起來心意已決。
結果沈慧卻突然轉身,對旁邊的沈如諳輕聲說道:“二哥哥,你能讓我勸勸魏公子嗎?”
沈如諳眨了下眼睛,心想你這不是正在勸嗎?結果一回神,他就明白沈慧的意思。只是他有些猶豫,畢竟讓自己妹妹同外人同處一室,本就有些不合規矩,這會兩人還要單獨談話?這……
“二哥哥,我只是想有幾句和魏公子說,也算是道別吧,”沈慧嘴角揚起一抹淡笑。
沈如諳一聽,忙是低聲說:“大妹妹,你不是來幫我一起挽留燕生兄的?”
“魏公子既是要走,便是二哥哥你強留就能留住的,”沈慧淺笑,卻是十分地善解人意。
可她這一份善解人意,卻讓魏燕生心中一痛。他心底幾乎是在吶喊,若是你留我在,我便會留下。可是這些話,他也只能在心中說說罷了。
沈如諳摸了下鼻子,卻還是點頭,說道:“我去外頭曬曬太陽,這一連都陰沉了好幾天,今個總算見到太陽了。”
等他走出去之後,魏燕生才悄悄抬頭看著她,一直以來他都不敢多看她,只因為害怕在她心中留下登圖浪子的印象。她是國公府的貴女,而他只是山西來的落魄書生,身為長物,便是家中有些薄產,可上有哥哥下有幼弟,他也只能依靠自己罷了。
就算他心中對沈慧有再多的愛慕,可是一想到他與她的門第之差,他心中也只餘下苦笑。
“魏公子,既然你不願留下,那我也不便強留,”她臉上雖然笑,可是眼中卻藏著一股失落,魏燕生抬頭的時候,正將那一抹失落看在眼中。
他心中顫動,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沈慧卻已是微微屈膝,向他緩緩行禮,真誠道:“沈慧在此祝公子日後鵬程千里,展翅高飛。”
“大姑娘,”魏燕生呆呆地喚了一聲,他看著沈慧娟秀柔美的臉,心中一直在顫動,連雙手都忍不住地握緊。
可是他卻什麼都不能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