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軒不論何時何地,都是一副冰凍三尺的樣子。比之以前那個用刑殘忍的他,還要冷上幾分,讓人退避三舍。
若不是此時突降喜事,夜離軒驟然多出了一絲溫情的顏色,王府裡的下人怕是都得嚇出病來。
夜雨澤的甦醒,讓夜離軒隨之多了幾分喜色。也讓眾人緊懸了一月的心,踏實了許多。
好不容易盼著小世子甦醒了,夜雨澤屋裡的侍女激動得險些掉下淚來。每天對著冰山似的夜離軒,就像在刀尖上過活一般。這種滋味實在讓人寢食難安,難受得緊。
楚雲辭也因著夜雨澤的甦醒,鬆開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若夜雨澤再不醒來,就令他甚是為難了。
他認定了夜雨澤的昏迷不醒是顱中淤血導致,是以他開藥都跟活血化瘀有些聯絡。而用藥久無療效,楚雲辭只得從其他方面著手。唯一之法,便是開顱之術。
開顱之術雖在聖典上有過記載,卻無人敢於證道。這法子是一大膽的名醫想出來的,不過這位醫者終其一生也沒嘗試過一回,留下的只是想法罷了。
雖然道理上是說得通的,可畢竟是性命攸關的大事,誰願意讓其實驗一番呢?
夜雨澤每日吃的都是些湯湯水水,臉上都瘦得沒肉了。再不甦醒過來,實在難以吊著性命。而甦醒得遲了,說不得會喪失行動能力。
楚雲辭只有這一未知的手段可以動用。著實讓他好生躊躇為難。可方法只有這一個,他也只能整日整夜的推敲,力圖完美的實施開顱。
本想的是再等上三天,若夜雨澤還陷入昏迷之中,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幸得夜雨澤得上天眷顧,適時甦醒了來,讓他安下了心來。
隨著夜雨澤的甦醒。王府籠罩的陰霾便是消散了去。眾人得以重見天日。頓時輕鬆了不少。
夜雨澤醒後,連起身都有些困難,一時又惹得好些人驚慌失措。忙請了楚雲辭過來。
也不知他是餓得沒力,還是有行動不便的可能。楚雲辭只好叫眾人好生照顧著,過幾日再看看情況。
底下伺候的人起初還有些緊張,小心翼翼照顧夜雨澤幾日後發現他只是餓壞了。這才安定了心神。
夜離軒本想找夜雨澤問個究竟,可夜雨澤正處病弱之中。他自然得將一番疑問憋在心裡。待其休養好了再問。便是又耽擱了些時日。
鳳傾月離開這二十多日,夜離軒的手下都快將淵城查了個底朝天了,依舊是半點訊息也無。他心亂如麻的守在夜雨澤床頭,很是煩躁。
“父王。為什麼母妃一直沒來看澤兒呢?母妃討厭澤兒了嗎?”
夜雨澤細聲細氣的問出這話,惹得夜離軒愣了一愣,不知該如何應答。
他這幾日好不容易說出了這般長的話。卻是先問起了鳳傾月的行蹤。如此看來,他依舊對鳳傾月的喜愛不減當初。
若鳳傾月有意推了他。澤兒年紀雖然不大,卻也該是記仇的。可夜雨澤這幾句問話,哪像是同鳳傾月生了隔閡的?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誤解了她?
“澤兒,告訴父王,你怎麼摔下石階的?”
夜雨澤坐在床頭,侷促的絞著露在被外的手指。他低著頭不敢看夜離軒,憋得兩頰透出了紅暈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見他這般模樣,夜離軒隱隱覺得不對勁,卻也沒將澤兒往謀殺親弟的那方面想。畢竟澤兒人小,哪有理由犯下那樣的事呢?
“澤兒聽話,好好跟父王說仔細了,父王定然不怪你。”
見他久無回應,緊張侷促得都要留下汗來了,夜離軒只得先輕聲安慰著他。
得了夜離軒的保證,夜雨澤兩隻手交握在一起,終是開口說話了。
“是我,我,我將母妃,母妃……推下去了。”
夜雨澤一番支支吾吾,總算說了句完整的話來,頓時惹得夜離軒好生震驚。
夜離軒怎麼也想不到,夜雨澤會犯下這樣的事來。他不過是個幼童,哪來這麼狠毒的心腸?再說他很是喜歡鳳傾月,又怎會故意將她推下石階呢?
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不合理,即便夜雨澤這麼說出來了,夜離軒還是不願相信。
夜離軒現下很是懊悔,一想到鳳傾月決絕冷漠的神情,他的心就揪得生疼。澤兒如今傷勢大好,他所擔心的,便是自己無法捂熱鳳傾月那顆冰冷的心了。
他錯得如此徹底,難怪她全然死心要逃離出府了。便是他尋著了她,又該如何面對於她?
夜雨澤見夜離軒愣著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