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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半個時辰?”皇帝眉頭動了動:“都做什麼了?”

“按內務陰章亥字第三十號上報之資訊,半個時辰中,四爺大部分時間在發怒,另小部分時間則在準備發怒。”

“這意思是說……”皇帝放下茶盞看向中年太監,臉上第一次露出感興趣的表情:“老四這是怎麼回事?”

見皇帝終於有了興趣,中年太監的心神亦為之振,憑著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將陰章亥字三十號所寫的奏報一字不差背了下來。

一直背到茹蕙說貝勒府除了華美一些,吃用好一些,沒覺得還有哪裡比鄉野好時,皇帝的臉上已經出現慍怒之色了。

“頭腦簡單、天真無知、目光短淺、不知天高地厚……就這麼一個鄉野之中處處可得的女子,老四看中她什麼?”

中年太監低下頭,沒敢接聲。

嫌棄完兒子的眼光,皇帝哼了一聲,一臉恨鐵不成鋼:“你既說三十知道老四在門外,她可知老四後來如何?”

見皇帝還有興趣垂詢,中年太監再次開口背誦:“……茹氏又道:只是普天之下,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無論回鄉野還是在貝勒府,於她,都是主子爺的人,因此,自然是主子爺讓在哪兒便住哪裡。

三十問:‘姑娘既知,何以還使小性兒?’”

茹氏道:‘主子當面,不敢以言相欺。’

三十道:‘此性當改矣,否則日後必無寵。’

茹氏答:‘欺瞞不過得一時之寵,失寵後必零落入泥,莫若初時以真性相見,便是無寵,亦問心無愧矣。再則,俗語云,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主子爺天皇貴胄之身,性、智肖似聖上,皆英明神武之輩,自幼所見,更多智之輩,如我這般憨傻之人,你以為什麼能瞞過他?’”

皇帝輕哼了一聲:“至少知道本份,算她還有點小聰明。”

中年太監目光微抬,見聖上並未開口阻止,便繼續往下講:“後,四爺轉身出了安院,沒再去見茹氏,只讓府中高總管支應安院一應用度,莫使短缺,而今,安院的禁令仍不曾解除。”

皇帝靜靜靠在枕上,中年太監安靜站在原地。

半晌,皇帝突然問:“茹氏女樣貌若何?”

中年太監不假思索:“三十號稟道:茹氏十歲,天真善良、有鄉野孩子獨有的爽朗與率性;肌似玉,膚如雪,顏若牡丹;喜時聲似百靈,悲時又如杜鵑泣血;身姿絕佳,既長,貌必傾城。日用儉樸,視珍玩如土瓦,看琉璃如瓦盆,不慕富貴,安貧樂道,天性中有遁世之意,性情柔弱,心智不足以匹配樣貌,若不得皇家庇護,來日必遭不幸。”

皇帝失笑:“你手下這個三十號有點兒意思,她分明是說這茹氏是個樣子貨,如同名貴的花瓶,只有身處皇室才會被小心保養,若遺之於野,必會落得瓶碎人亡的下場?”

中年太監默然點頭。

不知是因為聽了一場八卦,還是知道四子看中的女人不存在威脅性,皇帝的心情很愉快:“你吩咐下去,既然老四喜歡,就讓你手下的人看著點兒,別在老四失去興趣前讓花瓶兒打破了,再找人去教教她,讓她學學怎麼侍候人,沒得讓朕的兒子在她那裡受氣。”

“回聖上,兩個多月前,四爺請了孝懿仁皇后娘娘的大宮女秦珍教養茹氏。”

“是小珍啊。”皇帝臉上的笑容一頓,沉默了片刻:“他倒捨得。”

是夜,御駕駐紮,皇帝得到訊息,內大臣費揚古身體略有不適。

“讓老四代朕去看看。”

四阿哥得了自家老子吩咐,帶了一些藥材補品,去看他老丈人。

費揚古見了這個女婿,不敢失禮,廝見過後,兩人便坐下聊了聊。

說心理話,對這個皇家女婿,費揚古心裡還是很滿意的,只是思及前些日子得到女兒傳來的訊息,說這個女婿對一個鄉野女子無比上心,一時沒忍住,不輕不重地出口敲打了幾句。

四阿哥一臉平靜地聽完,也沒什麼表示,只開口寬慰了費場古幾句,讓他多保重身體,看著天色,便辭出回了自己的帳子。

等到費揚古歇下時,突然一個激寧,自床上坐了起來:他居然開口管到四貝勒府裡去了,四阿哥待他確實恭敬,可再怎麼的那都是皇子,他今兒這是發熱昏了頭,還是怎麼的……

另一頭,探完費揚古的四阿哥則在帳中默默坐了半個時辰,才叫了蘇培盛侍候梳洗,歇下不提。

……

四貝勒府安院

一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