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未盡地收回目光,轉頭看向四阿哥:“四爺,這裡真美。”
看著那張晦飾了容色的臉上,灼灼生光的雙眼,四阿哥斂起眸底深色,伸手摸了摸茹蕙的頭頂:“聽爺的話沒錯吧?”
“嗯。”茹蕙重重點頭:“多謝爺帶我出來。”
茹蕙晶晶亮盛滿感激的眼神,逗得四阿哥情不自由一樂,心頭最後一點不豫終於如煙消散,他伸手一拉茹蕙:“走,跟爺去騎馬。”
“只是騎馬?”茹蕙被牽著走,疑惑地問:“不打獵嗎?”
“打獵?”四阿哥自查郎阿手裡接過疆繩,“皇阿瑪說了,以後這片區域禁斷行圍,再不許打獵了。”
噫?!
皇帝前幾天不剛組織一次大型捕獵活動嗎?怎麼又不讓打獵了?
果然是帝王的心,海底的針嗎?
茹蕙正納悶兒呢,卻覺腰上一緊,卻被四阿哥一把抱起放在了馬鞍上,而後,這位爺腰一踩馬蹬,翻身便上了馬背,坐在了茹蕙身後。
“駕!”
四阿手上疆繩一抖,一聲輕喝,駝著兩人的駿馬頓時如箭便射了出去,馬背上,茹蕙的身體猛地往後一仰,重重撞在四阿哥胸前。
輕笑一聲,四阿哥一手持韁繩,一手空出環住茹蕙往懷裡再帶了帶,“坐好,不要分神。”
起、伏、跳、躍……氣宇軒昂高壯神駿的奔馬,在一望無際的林野裡肆意飛躍,如蹄生騰雲,如肋長翼翅;似風馳,如電掣;欲追雲,往逐月……
無數林木向著身後飛退,一隻只飛鳥被驚起,飛向天空,與在高速上平穩行駛的汽車不同,坐在高速奔行的馬背上,眼見著幾乎是擦著馬身掠過的一棵棵林木,與迎面撲面的風,一切的一切,都讓茹蕙幾近窒息。
與上一次被帶著在草原上緩行不同,這一次,馬背上的四阿哥似乎是在釋放某種壓抑的情緒,於是縱馬飛馳。
從最初心生驚駭,到不久後情緒陷入亢奮,茹蕙僅僅用了幾分鐘時間來適應。坐在馬背上,身體前傾,渾身緊繃,在巔簸中體味驚險,於速度中釋放憤鬱。速度,帶著深入靈魂的震撼,讓茹蕙如放飛的飛鳥,無拘無束,在林野中自由飛翔。
不知跑了多久,也許是一刻鐘,也許是半個小時,跨。下的駿馬已是鼻息粗重,汗水潺潺。
四阿哥終於一聲長吁,手上韁繩一緊,拉停了身。下駿馬。
茹蕙也終於自那種飛翔的虛覺中醒過神來,飛快回頭。
黑亮的眸子帶著火辣的熱烈、興奮的渴盼、掙脫束縛的得償所願,灼灼生輝,耀人眼目,四阿哥握著韁繩的手狠狠一緊,幾乎讓韁繩勒進皮肉,卻根本毫無所覺。
從不曾被如此動人心魄的目光注視,以至這一刻,四阿哥除了喘息著盯著那雙似要灼穿他心臟的眸子,竟是訥訥難語。
“我一定要學會騎馬!”火熱眸子的主子盯著他,這樣宣誓。
“爺教你。
”
“嗯。”美麗的眼睛笑成了一彎月芽,小小的身體伏在他的懷裡,輕嘆:“謝謝爺!”
僅僅是輕不可聞的三個字,卻讓四阿哥緊緊揪成一團的心臟驟然一鬆,抬手摸了摸茹蕙的頭頂,四阿哥策馬走上一片坡頂,舉目四顧,腳下,是成片的山林,遠處,是連綿起伏的群山,深深吸入一口氣,帶著林木泉氣的純淨空氣充斥著他的整個心胸,如斯壯美江山,讓人怎能不心為之爭,神為之摧……
查郎阿帶著另外幾個侍衛遠遠停在幾棵大樹這下。
“主子爺今天這是怎麼了?帶著一個人還跑這麼快?”
“是啊,這跑得也太快了,我們差點沒追上。”
“爺平日可少有這般放縱的時候,這是遇到什麼高興的事了?”
“也有可能是不高興的事。”
“不定是誰惹得爺心生怒氣,爺才會跑馬發洩怒火。”
“我說,你們就不好奇爺馬上那個小丫頭是誰?”
“你不知道?那是爺的小媳婦。”
“小媳婦?”
“對,童養媳。”
“聽你他孃的胡沁,爺又不是那娶不起婆娘的窮漢,還用得著養童養媳?”
“嘿嘿,你不知道了吧,這裡面啊,有事!”
“你知道,說來聽聽。”
“想知道?”
“想。”
“行,今兒就讓你長長見識。”
“趕緊說。”
“據十三爺身邊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