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是否會加重烏香藥效。”
老太醫接過藥方,仔細地看了一遍,又低頭沉思半晌後,抬起頭:“皇上,根據這方子製出的麻沸散,與其說是麻沸散,不如說是蒙汗藥。”
皇帝抬頭扶額,無奈:“你只說功效如何?”
老太醫不敢再多廢話:“以臣多年所學……只要吸入這藥粉,人立即便會陷入昏迷……此散不會加重烏香之效,反而能壓制服食過量者的狂悖之舉。”
皇帝放下手,皺著的眉頭完全鬆開:“如此,便好。”
班弟頂著一張哭得鼻紅眼腫的臉求見皇帝,求皇帝為他做主時,皇帝便告訴他:“你現在要做的不是牽扯別的部落,而是將那引誘丹增服食烏香的人找出來。”
又將早備好的藥包交給了班弟,“此藥可抑止烏香之效,你可帶回。”
本欲藉機打壓蒙古各部的班弟接過藥包,鎩羽而歸。
看著班弟狼狽離去的背影,皇帝眯了眯眼,“朕倒要看看,你是否會將那用烏香控制丹增的沙俄使者殺了洩憤。”
……
四阿哥的大帳裡,看著閒適安然的茹蕙,猶豫了許久的尋冬終於沒忍住問:“姑娘,聽說昨兒要殺咱們的那個丹增瘋了。”
茹蕙的目光終於自手中古玉上移開,挪到尋冬身上。
“瘋了?”茹蕙冷哼:“他早就瘋了,要不然怎麼會沒緣沒故的就跑來殺咱們。”
“奴婢就怕科爾沁親王降罪到咱們身上。”
“為什麼要降罪我們身上?”
“丹增發瘋前曾見過我們。”
“他此前見過的人多了,怎麼就要說是我們的原因?再說,咱們採摘野菜的地方僻靜無人,正為此,丹增才敢明目張膽率眾圍殺我們,除了咱們四人,何人知道他曾見過我們?”
尋冬張了張嘴,默然。
茹蕙看了一眼不再開口的尋冬,再次拿起桌案上另一件新玉,迎著光,仔細辯識——四阿哥留下的功課,讓她學識玉。
茹蕙當然清楚,不論是查郎阿、小貴子、尋冬,他們都會將昨日的事稟告給皇帝與四阿哥,也是為此,她會將那白色藥粉拿了兩包出來放在外面。
她不擔心自己餵食丹增黑色烏香毒液之事被人查覺,因為她的鼻子在第一次與丹增起衝突時就已告訴她,那個蒙古男人在服食烏香。
烏香的香味太獨特,即使她只在秦嬤嬤那裡見到過一次,也再不可能弄錯。
她知道餵了烏香液後,丹增一定會發瘋,不過,她沒想到,發瘋後的丹增會將跟隨他的十個蒙古人全都殺了,茹蕙只能將一切歸結到丹增本性暴戾之上。
蒙古貴族對於治下,比起受到儒家思想影響的康熙來說,是完全可用粗暴來形容的。這種粗暴在面對生死完全歸屬於他們的奴隸時,更是達到了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這一路過來,僅僅只與那些蒙古貴族們接觸了幾次,茹蕙便已看到了好幾次暴力事件。
蒙古貴族的奴隸穿得差,吃得差,做為主人的財產,他們的生死繫於主人的喜怒,生命沒有任何保障,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茹蕙相信,如果不是在隨駕出巡,這一路過來一定會有奴隸死在那些蒙古貴族手裡——她曾親眼看到,一個蒙古貴族撥出刀,要殺另一個蒙古貴族的奴隸,只因那奴隸趴伏在地的身體拌了他一下,讓他出了醜,好在最後旁人以隨駕出巡,不可隨意殺人之語制止。
茹蕙不知道的是,丹增所殺的十個蒙古人不是奴隸,而是蒙古族武士,那些蒙古武士來自科爾沁各個家族,他們是科爾沁的武裝力量,丹增這一次的殺戳之舉留下的後患可不小,畢竟,能成為親王近身武士的一定是有著一定實力的家族,如今他們的子弟無辜被殺,他們便是無法殺了丹增替自己枉死的子弟報仇,心裡也必定會留下怨恨,這怨恨未來會如何發展,誰也不知道。
……
八月甲申,上次馬尼圖行圍,一矢穿兩黃羊,並斷拉哈里木,蒙古皆驚。
四阿哥醉熏熏被蘇培盛扶進帳,茹蕙與尋冬熟練地替四阿哥換衣、潔面、喂茶。
被安置在床上躺好,一直很乖的四阿哥伸手一把將茹蕙抓進懷裡抱住,也睨著一雙醉眼一個勁兒傻笑。
茹蕙調整好位置,讓自己躺得更舒服,見他睜著眼不肯睡覺,便問道:“爺樂什麼呢?”
因為喝醉了,四阿哥的反應比平時慢了不少,過了一會兒,他才理解了茹蕙說了什麼,然後,再次笑了起來。
得,醉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