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胸中的不平之氣嚥了下去。
新帝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妻子:“茹佳氏,你跪著做什麼?”
她拿老皇帝沒辦法,如今,小皇帝也敢在她面前耀武揚威欺侮她的小兒子,一時之間,皇太后恨極了:“哀家讓她跪著的,怎麼的,不行?”
新帝抬頭看了一眼皇太后,輕聲道:“兒子的媳婦可是惹額娘生氣了?額娘知道,當年皇瑪嬤就說過,茹佳氏性子直,素來是個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的,今兒她若是跟額娘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請額娘看在兒子的面上,就饒了她吧。”
心直口快!
有什麼說什麼!
還拿沒了的老太后壓他,這是她的兒子?
皇太后越想越氣,胸口急劇起伏,只覺頭昏腦脹,眼前一陣陣發黑。
十四一看不好,趕緊伸手扶著他額娘,同時轉頭狠瞪了一眼新帝:“你居然包庇茹佳氏,額娘若氣出個好歹,我跟你沒完。”
第101章
新帝挺直了腰,打眼角睨了一眼十四,卻沒搭理他,只看向皇太后:“這些日子茹佳氏跟著秦嬤嬤在乾清宮為皇阿瑪侍疾,額娘您罰她,可是她照顧皇阿瑪有什麼不周?”
皇太后胸口發疼,一陣疼過一陣,可是,她的兒子,還一句句逼問她自己的女人是否有什麼不周。
不周。
何止是不周。
那女人,敢當面欺侮她的十四,不如她的意,根本是大不孝。
可是,看向龍床上闔目靠著弘曜養神的太上皇,想著他方才眼中閃射的冰冷殺機,所有的不忿,皇太后都不敢說。
皇上是她生的,不敢拿她怎麼樣,可太上皇是她的夫,她的天,卻是拿她怎麼著都沒人敢說個不是的。
“兒子知道額娘不放心阿瑪,茹佳氏若侍候皇阿瑪不周,不若額孃親自守著皇阿瑪如何?”新帝眯了眯眼。
親自守著。
她一把年紀了,不讓她養身子,還想勞碌她,果然是她的好兒子呀。
“也是呢,夫妻很是該休慼與共、同甘共苦。”新帝一臉感慨地嘆了一口氣:“當年兒子患上時疫,只覺誰侍候都煩燥,最後還是茹佳氏陪著,兒子才覺得舒坦了,額娘想要陪著阿瑪,也是患難見真情。”
這是說她這個額娘不如他媳婦對丈夫忠貞?
皇太后撫著胸,狠狠瞪著新帝。
對於皇太后眼神中刻毒的恨意,新帝完全視而不見,方才他站在殿外,將他的好額娘與親弟弟的一言一語全都聽在耳中,本就沒比平常長輩厚多少的親情,在方才的那一場鬧劇裡,更是蒙上了厚厚一層冰雪。
誰對他好,誰想將他一腳踢翻,他全看在眼中,不維護那時時事事愛重他的,他就是傻子。
新帝一臉感動看向皇太后:“如此,兒子這就吩咐人去慈寧宮取額孃的用品……”
皇太后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倏然出口,打斷了新帝的節節進逼:“不是她侍候不周,哀家罰她,是為著她與十四鬥嘴。”
新帝一臉詫異看向扶著皇太后的十四:“老十四,你居然跟你嫂子一個女人鬥嘴,你……嘖!”
一聲意味深長的“嘖”,不僅羞紅了十四的臉,更氣得皇太后幾乎暴跳起來。
可是新帝卻沒管他們倆。
搖著頭,新帝彎腰將茹蕙自地上託了起來,口中訓斥:“你就是個死心眼兒,你與十四鬥嘴,錯也是兩人都錯,額娘既沒罰十四弟,又豈是真心罰你?怎麼就真的跪了這半天?還不向額娘陪罪說誤解她的意思了?”
茹蕙抿了抿唇,低下頭向著皇太后蹲身一禮:“兒媳婦誤解了額娘之意,兒媳婦向額娘陪罪。”
皇太后撫著脹痛幾欲開裂的胸口,急促地吸了好幾口氣,卻一聲沒吭。
新帝眨了眨眼,看向龍床上已睜開眼的太上皇。
太上皇厭煩地哼了一聲,:“烏雅氏。”
皇太后身體一僵,沉默片刻後終於還是不甘不願地開口:“起吧。”
茹蕙起身,低頭站在新帝身後。
新帝看了一眼太上皇青白的臉色,伸手將早侍候在側的劉聲芳召了過來:“快替太上皇診脈,朕看著阿瑪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弘曜跪在龍床上,抱著瘦弱的皇祖輕輕放在枕上。
劉聲芳快步走了上去,靜心診脈。
稍頃,診完脈的劉聲芳退到一邊,彎腰向跟過來一臉擔憂的新帝稟報太上皇的病情。
“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