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便會去正房茹蕙的起居室待著,或為徒弟解惑,或享受享受徒弟的孝敬,再或者教教弘曜,然後回到東小院第三進院自己的書房看書、研讀各類醫毒典藉,累了就會休息半個時辰。
今兒秦嬤嬤自茹蕙那裡回來後,看了一會兒書,吃了點兒東西,在院中略轉了轉,就睡下了。
“……往日,到了時間不須人喚,嬤嬤便醒了,今日眼見著到了時辰,嬤嬤沒呼人,奴婢又等了兩刻鐘,終於不敢再等,便擅自進了嬤嬤的臥室,一進來,奴婢就發現嬤嬤的臉色失了紅潤,更是用盡了法子也喚不醒,便趕緊使了人去告訴尋蘭姐姐,因為沒得主子允准,奴婢還沒敢讓人去請醫官。”
“現在立馬讓人去請。”茹蕙伸手自被裡拿出師傅的胳膊,讓手搭在腕上……
初按時,茹蕙沒感覺到脈膊的跳動,再重按時,方始感覺到了跳動的脈博,這種脈象,讓茹蕙的心頭一驚——臟腑虛弱。
上午都還好好的,不過分開了一兩個時辰,師傅怎麼就弱起這樣了。
腦中念頭電轉,茹蕙很快收攝心神,仔細診脈:脈膊跳動緩慢,一分鐘只有四十下,且跳動無力。
師傅體內有寒氣。
再仔細看過師傅的舌胎、指甲,茹蕙心中驚駭,卻已有了大致的猜測,只是,那個猜測太駭人,她卻不願相信。
“素問,你親自去我房裡,讓弘曜開啟琴房書桌右側的抽屜,將裡面那個十二蓮綠玉盒取出來,再有一個牡丹玉瓶,你將玉盒與玉瓶一起帶來給我。”
“是。”
素問很快取回玉瓶與玉盒,茹蕙一開啟小玉瓶的瓶塞,一股濃郁的藥味立時自瓶中散溢而出,充溢了整個臥室,茹蕙小心地自玉瓶中倒出一滴幾近凝固的乳白色液體在早準備好的裝了井水的瓷碗中,將半碗井水全染成了乳白色。
“素問,你扶好師傅,我要把這碗水給她喂下去。”
一主一僕努力半天,終於將碗中水全給秦嬤嬤餵了進去。
此時,茹蕙再診脈,秦嬤嬤的脈膊已開始緩慢地增強。
又過了一小會兒,貝勒府的值守醫官丁太醫與一個背藥箱的小太監被小丫頭帶了進來。
見著房中的茹蕙,身體略微發福的丁太醫便欲請安。
茹蕙一抬手,制止了他:“太醫別多禮,趕緊過來看看我師傅。”
丁太醫不敢耽擱,驅身搭上床沿上秦嬤嬤的手腕。
望聞問切一翻功夫做下來,一刻鐘過去了。
丁太醫順了唇上髭鬚,臉色沉重:“依臣所診,秦嬤嬤應是舊疾復發,疾來似山崩,卻是險得很。”
茹蕙早診過,雖早有準備,可再聽到丁太醫此話,卻仍然胸口一涼:“太醫來前,我喂師傅喝了補中益氣的藥乳、穩住了山崩之勢,只是治標不治本,後續如何,太醫可有好的診療方案,哪怕是最微小的可能,亦不能放棄,還請太醫一定盡力救治,茹佳氏必有重謝。”
“藥乳!”丁太醫眼睛頓時一亮,卻是沒將那重謝聽進耳中,完全被藥乳二字吸了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可是四貝勒府獻給聖上,得聖上親口賜名的藥玉靈乳?”
茹蕙點了點頭:“便是藥玉靈乳。”
聽到果然是連御醫亦歎賞的藥品玉靈乳,丁太醫的臉頰頓時因激盪的心情泛起了紅色:“下臣冒昧,不知側福晉是否能讓下臣親眼見識見識藥乳,或者有藥乳之助,可為老嬤嬤創造出一線生機。”
丁太醫一臉期盼地看著坐在床前的茹佳側福晉,只盼自己能得償所願,他可是知道得很清楚,去年聖上出巡塞外,為太子所氣,一度隱入暈劂之中,御醫便是用這藥乳,將聖上救醒。
他也聽御醫提過,當初這藥乳統共只製出三瓶,一瓶獻給了聖上,一瓶奉給了太后,另一瓶則一分為二,一半奉給了德妃,另半瓶便留在了四貝勒府茹佳側福晉手中。
看了一眼眼神狂熱的丁太醫,茹蕙想了想,抬目示意素問將那小玉瓶取來。
三雨高,兩指大的小玉瓶被素問捧在手中,遞到了丁太醫面前。
撲克著小小的玉瓶,丁太醫緊張地嚥了一口口水,掏出帕子仔細擦乾淨手,這才小心地接過玉瓶開啟。
瓶蓋一開,一股濃郁的藥氣自瓶中衝出,被這藥氣一衝,丁太醫飛快蓋上瓶蓋,其間總共不過兩秒的時間,這位壯年期的太醫卻已是雙頰通紅,“靈乳、果然靈乳,單隻這藥氣,便有提神、靜心之效,若果口服,效果必然奇佳。”
敬佩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秦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