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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臉地罵著:“你是不是覺得死在夢裡才開心?!”

周曄也來冷冰冰地插一句:“肖齊你亂說什麼,他可是巴不得天天在夢裡會情郎呢。”

“我不知道。”王沆吐出一口濁氣,他本就偏白,再加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活像一張泡了水的宣紙。

周曄和肖齊對視一眼,也沒了繼續罵他的心情。周曄從衣服裡掏出一個瓷瓶,放在桌子上:“老規矩,一天兩粒。”繼而把嘴一撇,一臉嫌棄樣,“你那情哥哥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頓了頓,“我可先說,你怎麼鬧都可以,但千萬別破壞現在的一切。”

“周曄,”王沆極為熟練的倒出兩粒藥丸吞了下去,臉色好了一點,“我會看著他。”

周曄表情越來越臭:“哼,誰知道呢?”他倏地站起來,勾勾手示意肖齊和自己一起走,兩人走到門口時,他深吸一口氣:“別陷太深。”話音一落,就拉著明顯還想說點什麼的肖齊消失在門口。

周曄……謝謝。王沆看著他們,心裡不感動是假。和自己相處近十年,三人早就親如手足,關鍵時刻沒有一句怨言,就能為彼此兩肋插刀。

就像肖齊,嘴裡總是罵罵咧咧,但這幾年來拜託他調查那人之事,卻是從未含糊過,最多和之前一樣,摔個杯子砸個門,要不了兩天氣消了,便老老實實繼續做著自己交代的事。

但周曄——王沆有些出神。自己是一早就知道,周曄很聰明。這份聰明不僅僅體現在小時候自己和肖齊只能討到半個饅頭,周曄能討到一個半饅頭。也體現在他總是能夠對事物有著最好的把握,最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就好比剛才,他知道自己有些話不想說,也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所以才拖著肖齊走遠,希望能給自己一個安靜的空間。

也幸虧周曄有此本事,自己才能夠放心把賬目交給他。畢竟最近三年,自己身體越來越差,普通生意上的往來,都交由周曄和肖齊二人安排。

可明眼人一看便知,肖齊的性子,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可見王家這幾年不僅僅沒有倒臺之勢,反而還越做越大。定是周曄在苦心經營!難為他這個書痴,和油嘴滑舌的商人虛與委蛇,又經常泡在酒肉林中,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閒,還得為自己擔心,特意和肖齊找來這藥……

想到這,王沆眉間浮起一抹愧色。他把裝藥的小瓷瓶放在桌子上,像是起誓一般。

“最後一次。”

第二天一早,王沆便帶著張哲之學習賬目,周曄依言給他們在內室準備了一間房間,燈光極好,想必平常就是周曄用來看書的地方。

終於,張哲之開始全神貫注地投入到轟轟烈烈的計算中了。苦的是,他從小都沒怎麼摸過算盤,右手極不協調,常常是打了一會就不知道打到哪了。偏偏王沆也不打算給他留什麼情面,扔了三本磚頭厚的賬本給他,要求他三日之核心對完成。

張哲之連抱怨的時間都沒有,就馬不停蹄地開始核對。但作為一個新手,一個大腦和手不協調的新手,一天之內,就算他辛勤地做到了夜半時分,也只完成了小半本。

他心裡很急,又年輕氣盛,一握拳就打算繼續熬夜往下做。誰料途中精神微微鬆懈了一會,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還有些神志不清,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在哪。等他回過神來,心裡後悔莫及地咆哮了會兒,繼而只能認命地埋頭於賬本中。

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了三天,他帶著還剩下一本沒做完的賬本,心驚膽戰地去王沆那報道。

王沆本來也沒希望他能做完,三本賬本,只是自己給的一個測試罷了。一般來說,他這種新手,完成一本半就算不錯了。所以當他看到張哲之手裡的三本賬本,只剩下一本沒做完時,還在心裡默默讚了一句。

當然,張哲之是不可能知道這些的。他只看見王沆那張死人臉毫無變化,伸出兩個指頭隨意翻開賬本,從上往下掃了一眼,不知是喜還是怒地合上。

“勉強合格。”王沆把目光從賬本移到張哲之臉上,桃花眼落在他身後的凳子上,看他坐下來之後,才開始詳細地和他講解做賬所需的技巧。

王沆聲音壓得很低,估計是怕吵到房外的周曄等人。可他天生音調有些尖,此刻壓低了反而像一根羽毛在耳邊挪動,讓人耳膜發癢。而且他的腔調極軟,活生生把條條框框地技巧念得和情話一般,於是從耳朵到心,整個人酥酥麻麻的,有些心猿意馬。

看出張哲之有些走神,王沆用食指敲敲桌面:“聽著。”凌厲的目光也隨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