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客人寥寥無幾,只有三個侍應在工作,一樓的客人比二樓多出三四個左右,放眼望去,二樓的客人除了一個看上去接近三十歲的女子之外,便只有秀楠和紀子這“兩”個客人了。無論是一樓的客人還是二樓的客人,都是單獨一人坐著,除了秀楠之外,不過在這些人看來,秀楠也是孑然一身。
店裡的人對秀楠的到來沒有置於過多的注視,侍應看了一眼秀楠的身份證後便讓對方上二樓去,畢竟秀楠已經到了進酒吧的法定年齡,那就沒有必要對一個符合法定年齡進酒吧的少女過分關注。
女子坐在與秀楠同一排的最後一張桌子,秀楠坐的是第一張桌子,中間隔了七張桌子,由於客人的人數實在太少,不少桌子已收拾摺疊起來。女子的桌面放著一杯兌水威士忌,旁邊放著一個冰桶,玻璃杯裡有兩顆快要融化的冰塊,對方正在看村上春樹的《奇鳥行狀錄》。
秀楠覺得這個書名非常眼熟,不一會兒就想起她在兩年前的報紙上看過關於這本書出版的報道,沒有記錯的話,這是村上春樹出版的第八本長篇小說。秀楠只看過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和《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之外她都沒有再看過村上春樹寫的書。不過她倒不覺得村上的小說無聊乏味,反正讀起來感覺不壞。
看女子一臉津津有味地看著《奇鳥行狀錄》,秀楠想等哪一天有心情了也買這本書來打發時間。
要了一杯冰鎮啤酒,並且要求侍應放mariah carey的《honey》,這首歌收錄於mariah在這個月的十六號發行的新專輯《butterfly》中,秀楠從報紙上得知了關於這張專輯的情況,mariah憑藉這張專輯在樂壇獲得了“花蝴蝶”的美稱,滾石雜誌將其譽為是mariah的蛻變之作,單曲《honey》登上了billboard單曲榜冠軍,成為今年的熱門單曲。
前一個星期定中的電視臺便開始播放《honey》這首歌曲,在秀楠看來,這首歌很好地混搭了R&B和hip…pop元素,流暢度一流的旋律和甜蜜美好的感情一下子俘虜了秀楠的心。街上的唱片店也出現了《butterfly》的身影,許多店鋪將其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於是秀楠決定最近無論如何都要省吃省用,入手這張專輯,使其成為她擁有的第五張mariah的唱片。
紀子的視線同樣投向了坐在最後一張桌子的女人,對方身穿白色無袖連衣裙,戴一條淺綠色的圍巾,頭髮挑染成桃紅色與深棕色。這個女人很面善,紀子總覺得在哪個地方見過她,不僅是見過,恐怕她還認識對方。
思緒集中在女人身上,紀子一邊盯視對方的側臉一邊回想與對方相關的任何記憶。沒錯,她認識她,可她一時無法想起對方姓甚名誰,明明能夠脫口而出的話語卻遲遲在唇邊徘徊,就像結巴的人無法表達心中想要表達的一切。
過了十秒鐘,腦袋的電燈亮起,紀子頓時坐直身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對眼前的景象感到不可思議。女人不是其他什麼人,正是那個在定安二十五號街開了一間名為“BLUE BAR”的老闆娘,自從她認識了秀楠之後,倆人不時去這間酒吧喝酒,自然而然地認識了藍。在她的印象中,秀楠和藍的關係似乎不錯,偶爾還會和家惠以及司徒楠三人一起去這間酒吧。
從秀楠第一次帶她到“BLUE BAR”一直到現在工作了十餘年,她沒有中斷光顧這間酒吧,業已邁入花甲之年的藍並沒有選擇退休,而是繼續在酒吧工作,對方說世界上沒有什麼比待在酒吧更令人感到開心的事了,因此她依舊以過去幾十年的生活方式來度過她老年的時光。
紀子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見到藍,何況在她的記憶中,藍一直是中老年人的形象,而非像現在這般年輕人的形象。此時的藍看上去不到三十歲,可能是二十八、二十九歲吧,非此則彼。這讓紀子多少有點不能適應,畢竟這個年齡的藍和她以往所見到的藍差異不小。
但不到三十歲的藍也罷、處於中老年階段的藍也罷,本質上都是同一個人。就像十六歲的秀楠也好、三十三歲的秀楠也好,實質上沒有區別。如此想著,紀子便適應了此時這個藍的形象。
“你認識她?”秀楠的聲音拉回了紀子的注意力。
“你也認識。”紀子的目光轉回到秀楠的臉上。
秀楠露出疑惑的表情,再次往藍的方向盯視了一會兒,然後搖頭,“不認識啊,完全沒見過。”
“反正以後會認識的。”
秀楠微微側著頭,就此沉思一番,試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