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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你說什麼?”

“你說什麼!?

父母倆人同時說出這句話,坐在沙發的母親再次站起身來,快步來到秀楠面前,倆人的神情如出一轍地佈滿了驚訝與不可思議,好像聽見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從未想過秀楠居然叛逆到這個地步!秀楠居然要離開他們!怎麼會發生這種情況?為什麼秀楠要離開他們?他們的女兒究竟在想什麼?

“你們給我聽著,我會離開你們,離開這個鬼地方,不要再妄想你們能夠一直控制我,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秀楠的聲量提高了不少,一字一句地說。這番話不僅震動了氣氛,亦震動了女人與男人的心。

女人首先抑制不住地舉起手欲要往秀楠的臉上甩去一記耳光,對方敏捷地後退幾步,於是女人打了個空,趁母親還沒有回過神來,秀楠迅速地從倆人身邊離開,父親想拉住女兒卻慢了一步,唯有眼睜睜地看著秀楠回到房間,傳來房門關上的聲音。倆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秀楠的話縈繞在耳邊,停留在空氣中久久不肯散去。

“秀楠。。。究竟是怎麼了?”女人喃喃低語,不知是詢問丈夫還是自言自語,雙肩無力地垂下,怔怔地望著走廊的最後一間房間。

“不管她發生了什麼事,反正她都不能離開,只能待在定中。”男人的左手攥成拳頭,緊鎖著濃厚的眉毛,這番話不知是為了掩飾心中的憂慮還是真的對秀楠未來的判斷胸有成竹。丈夫的話多少鼓舞了女人,眼光從走廊移到男人的側臉,“你說得沒錯,子女終究拗不過父母,就算她想離開,也絕對不會得逞。”

凌晨兩點三十分,秀楠從噩夢中驚醒,她夢見自己最終沒法逃脫父母的魔掌,繼續作為傀儡的存在被父母操控一輩子,沒有離開定中,更不用談以後會遇到紀子。最後她無法忍受夢裡的一切,墜入了無底深淵,在墜落的過程中驚醒了過來。

汗水如大豆般一顆一顆地從額角順著臉頰滾落,背部泛起一層冷汗,浸溼了睡衣。秀楠坐起身體,柔和的橙色燈光刺激了她的視線,閉起眼睛一會兒,睜開。紀子坐在桌椅上,一手託著臉腮,桌面放著一本攤開的雜誌——兩個月前從街上的報刊亭買回來用以打發時間。

“做惡夢了?”紀子翻過了一頁,目光沒有從雜誌上移開。

“嗯。”秀楠一手揪著衣領,一手用紙巾不停地擦汗。心臟怦怦直跳,在寂靜的房間內發出微弱的聲響。

“關於父母的噩夢?”

“是的。”

對於秀楠與父母的談話紀子聽得一清二楚。其實她在很多年前就得知這一情況,不過那是從秀楠的口中瞭解到的,並沒有親眼目睹親耳聽見。待她站在附近注視父母逼迫秀楠留在定中這一光景時,所受到的衝擊遠比以前從秀楠口中聽到的要大得多。

父母沒有商量餘地的命令,秀楠的不屈與反抗,這一切盡收在紀子的眼裡。十六歲的秀楠不甘心被父母操控,於是違抗父母的命令,提出離開的要求,尤其當秀楠說出“你們給我聽著”這句似乎帶有冒犯不尊意味的話時,讓紀子看到了秀楠不同的一面,在她的印象中,秀楠不會用這種語氣和別人說話。

這一刻,紀子覺得不是父母在命令秀楠,而是秀楠在命令父母,讓她想起年少的自己也是以這般的語氣和母親說話。但不同的是她的母親和秀楠的父母委實相差甚遠,起碼她的母親不會命令她、強迫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而是隨她自由發揮、隨心所欲。

因此在某種程度上,年少的自己比年少的秀楠要自由得多、快活得多,沒有人操控她,她不是任何人的傀儡。雖然她是單親家庭的孩子,但擁有完整家庭的秀楠不見得會比她幸福得多,甚至在某些方面還不及她。

思緒回到了半夜時分與秀楠坐在樓下庭院促膝交談那個夜晚,至今已過去兩個月了。可談話的內容深刻地印在紀子的腦際,秀楠向她傾吐心底的煩惱與打算——離開這裡的理由、沒有與父母重歸於好的念頭等等。

那天晚上她還試圖抱著讓對方與父母和好的心態對秀楠進行勸告,毫無疑問地被對方拒絕了,並堅決表示自己絕不與父母修補關係,即使難免會留下遺憾也是無可奈何。總之,秀楠與父母的關係早已決裂,猶如一面支離破碎的鏡子,無法進行修補,只好扔掉。

秀楠的父母對秀楠所做的一切、所說的一切皆令紀子感到作嘔。在聽見他們命令秀楠不許去其他地方只能乖乖留在定中時,紀子多麼希望自己能夠以真實的形象站在秀楠面前,對他們痛快淋漓地指責一番,最好能將這兩個冥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