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這都多少年過去,早忘得差不多了,但還是可以拿出來先給劉春瑩一個下馬威。
劉春瑩站在門口,眼神躲閃並不看她。陶悠朝她氣定神閒走過來——她不能讓劉春瑩站在門口,這地兒太方便奪門而逃。陶悠越走越近,給劉春瑩造成了很大的壓力,她慢慢朝旁邊挪,挪到了床邊,而陶悠則靠到了門上,雙臂抱在胸前。
“你平時以為我特好說話特和氣吧?可是我覺得我骨子裡特像個沒怎麼上學的小混混。”陶悠笑了笑,“咱彼此彼此。我也沒想到你平時艱苦樸素認真訓練好好做人,到關鍵時候了在背後給我捅刀子。”
劉春瑩臉色立馬變了,燈光下能看到她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你、你胡說什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陶悠嘆了口氣,“姑娘,你可能還不太明白。我孤家寡人一個,死都不怕。而你,牽掛有很多吧?你爸爸,你弟弟——沒記錯的話,你媽媽身體不好,臥病在床。什麼病來著?糖尿病?”
劉春瑩腳下一軟,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她完全不清楚當下的狀況,也不明白陶悠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那這個你應該認識吧?”陶悠從衣兜裡掏出個小玻璃瓶,一看就是醫院裡裝藥劑的,裡頭是透明的液體,“胰島素。你說,胰島素的功效是什麼?”
劉春瑩咬緊了嘴唇不說話,手緊緊揪住床單,但還是有點發抖。
“算了,你不回答那就我來說吧。降低血糖。這玩意兒糖尿病人離不開,你媽媽應該天天打。不過這東西要是用到正常人身上……”陶悠搖搖頭,“那可就不好玩了。打個比方,在你身上注射過量,降低血糖,降到很低很低,然後就靜悄悄地死掉了。”她越說,越輕聲。
劉春瑩猛地抬起頭,臉色煞白,嘴唇抖動。
“哦,對了,中間還差一環節。先腦死亡。非常溫柔的死法。你悄悄睡過去就行。”陶悠篤定地點頭,又從兜裡掏出未拆封的注射器,“看,我連工具都準備好了。”
“你瘋了嗎?”劉春瑩終於忍受不住歇斯底里地叫出來,“你是個前途大好的運動員,馬上都去國家隊了。你憑什麼這樣毛骨悚然地對我?你憑什麼懷疑我對你下藥!”
陶悠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直到她喘息著漸漸平復,通紅著眼眶看自己。
“我什麼時候說懷疑你對我下藥了?”她慢慢冷靜開口,聲音像冬日空曠野地裡的落葉。
劉春瑩愣住了,張張嘴,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牆上的時鐘,在極度的寂靜裡,滴答滴答響。
“我算是明白為什麼前天晚上比賽回來,你非得等我一起吃飯。看我腳踝又受傷,還特意幫我去端菜。就是這麼一小會時間,你把克倫特羅摻進去的吧?我說怎麼菜的味道有點怪,你還說食堂剛剛換了廚師,可能味道調得不好。味道怎麼可能好?畢竟是你二次加工過的。
“你就這麼不想盼我好?我是個前途大好的運動員?這前途大好四個字,你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的?尿檢一查出我體內有興奮劑,我接下來還好過嗎?金牌不會被回收?禁賽令不會下來?國家隊還會讓我這種有興奮劑醜聞的人進去?你良心到底在哪裡?捫心自問你是怎麼說出口我是個前途大好的運動員的?這一切不都是被你葬送了嗎?”陶悠一口氣厲聲說完。
劉春瑩看似已經被她疾言厲色給嚇懵了。
陶悠沒給她反應時間,冷冰冰繼續問道。“說清楚,瘦肉精你從哪裡弄來的?”
“我……我爸爸養豬。上次放假,我就從、從家裡帶了點瘦肉精過來……”
“繼續,然後呢?”
“然後就是……就是那天跟你一起吃飯。我在最角落的視窗打完菜,那時候沒人注意我。我就把菜放到最近的桌子上,背對大家把東西放進去了。”
“你帶了多少瘦肉精過來,全部放進去了?”
“沒有沒有。我心裡害怕,也來不及。還有一大半裝在塑膠袋裡,直接扔在食堂垃圾桶裡了。”劉春瑩撲通一聲從床上滑下來癱在了地上。再抬起頭她已經是淚流滿面。“陶悠,陶悠你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前天我一晚上沒睡好,我其實想過要向你坦白的。”
“坦白之後呢?這就要我原諒你嗎?”陶悠單膝蹲下來,在她面前問。
“我沒辦法,真的。我沒有其他辦法了。”劉春瑩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哽咽著繼續說道,“我和向奇搭檔六年。雙人滑就是這點不好,一旦其中一個退役了,剩下的一個除非是教練覺得還有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