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不是昨天的冠軍嗎?”大夫打量著她的臉,又猛然想起來,“你之前是不是來過?腳踝骨折?”
“是骨裂。”陶悠彎腰捲起褲腿,“又出問題了。”
“腫成這樣?”大夫驚詫地抬頭看她一眼,“你這不是今天剛受傷吧?昨天?”
“前天。”陶悠並不想多說。
大夫心裡想著這小丫頭帶傷比賽還真是不容易,仔細檢查後,他刷刷寫了張單子,隨手遞給陶悠。“去拍片。”
“謝謝大夫。”陶悠拿著單子拄著拐出去了。
拍完X片,陶悠等到了歐陽的電話。
“食堂最近在裝修——本來現在隊裡剛剛搬地方,各個地方還沒完善。所以那裡暫時還沒安裝監控。”
“好。謝謝你。”陶悠結束通話電話,手裡摩擦著光滑的手機滑蓋出神。也就是說,找影片監控這個行不通了,還得另想法子……
拿到片子後重新回去找醫生,然後開藥,打針,一連串事情下來,天就到傍晚。醫生說她的確是二次骨裂了。但情況比第一次好,可是拖得時間也太久了。陶悠懇求醫生別給她打石膏,醫生同意了,於是給她綁了個護具。放下褲腳也看不太出來。
從醫院出來,陶悠站在十字路口,看來往的人群。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下,在她眼前來來往往的是嬉笑著手牽手的情侶,逛完文具店剛剛出來的初中生,舉著奶茶逛街的閨蜜朋友。她就這麼看著,直到某個飆車族騎著摩托加大馬力在車水馬龍里轟然而過,激起好幾個司機鳴笛抗議。這此起彼伏的鳴笛聲總算讓她回過神來。
陶悠掏出手機,穩穩心神,給陸黎打了個電話。幸好,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我是陶悠。”她不等那邊開口就說道,“你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方便。我今天夜戲還早著。怎麼了?”
“你說,上輩子方可瑞被檢測出服用了興奮劑。具體是什麼問題?”
“好像是瘦肉精之類的。吃路邊攤很容易攝入。”
陶悠心裡一沉。“你確定她是因為吃路邊攤?”
“不太確定。只是後來問她是不是在外邊亂吃東西,她沒否認。我當時還在學校上課,具體不清楚。”
“那你知道當時她的搭檔是誰嗎?就是現在的莫宇?還有她上輩子比賽是第幾名?”
“不是。”陸黎不需要考慮就直接否定了,“但是具體是誰,成績第幾,我也忘了。畢竟她當時很快就退役了。”
“……”陶悠沉默,腦子裡思緒在飛快地旋轉。
“你問這些幹什麼?”陸黎說道。
“沒什麼。”陶悠第一反應是拒絕透露任何訊息,可回神遲疑一下,還是說出來,“你相信嗎?上輩子她經歷的事情,現在我全部經歷了。”
“怎麼可能?你興奮劑檢測出問題了?”那邊陸黎的語氣開始嚴肅。
“是啊。”陶悠心思已經不在這裡了,“不說了,我現在有點事。”
“我媽還在家。需不需要她來幫忙?”
“不用,謝謝。我先掛了。再見。”
陶悠繼續站在路口。盯著前方盲道,思考。
一個雙腿被從大腿根截斷的流浪漢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用髒兮兮的破毛毯裹住腰部,脖子上用繩子掛著個裡頭裝著硬幣和零錢的瓷飯缸,雙手戴著已經髒得看不出顏色的粗麻手套,撐著地,一步步挪過來。
“哎,真可憐。”陶悠旁邊有個剛剛從鞋店裡出來的女孩子,一手舉著杯麥旋風,一手從包裡掏錢打算做做善事。
“別給錢。”陶悠抬抬眼皮,直接伸手攔住她,“沒看著這傢伙雙腿好好的盤坐著呢。”
女孩子驚訝極了,眨眨眼沒說話。
地上的流浪漢倒是抬頭狠狠瞪了陶悠一眼,然後表現得更加弱不禁風,一步喘三下地挪走了。
手機振動,來了一條簡訊,顯示是來自陸黎——“我記起來了,上輩子可瑞的男伴,她當時說這個男伴是花滑隊最優秀的男運動員。”
最優秀的男運動員……
就是歐陽了。
意味著,極有可能上輩子方可瑞跟歐陽搭檔,然後在全國花滑錦標賽後,方可瑞被檢測出體內含有克侖特羅。方可瑞很快就退役了。也就是說歐陽會換搭檔。那麼,這一通下來,最得益的是誰?歐陽之後的搭檔會是誰?
陶悠隱隱約約覺得自己的揣測,或許沒錯。
晚上七點,陶悠進了商場,買了個鴨舌帽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