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請柬都發過來，不能不去。可朱曉肯定不會去。陸黎則一出場就要喧賓奪主搶盡新婚夫婦的風頭，所以他也不能去，最後就派了陶悠當陸家的代表。

鄭安陽和杜敏之的婚宴在市中心一家酒店舉行。陶悠到宴席廳時，正碰見師父劉正和師孃陪著鄭母站在紫色婚禮拱門下迎接客人。

“哎呦，陶悠！”師孃看到她就笑盈盈地扯著嗓門喊了一聲，幾步上前挽住她的胳膊，“你怎麼來了，多冷的天。”

“我媽有事，陸黎又生病了，所以——”

“不是問你這個。”師孃把她拉到一邊，小聲說道，“你們家不會是收到請柬了吧？”

“嗯。”

“嘖。辦得叫什麼事兒。”師孃知道一點點關於朱曉和鄭安陽的事情，之前去各個社群參加廣場舞大賽時，她見過鄭安陽跑來陶悠家那個小區接朱曉，“安陽太忙了，前兩天還帶學生去外地參加什麼全國比賽，昨天才到家。請柬都是讓他老婆跟老媽一起發的。男方請柬肯定是敏之照著安陽手機通訊錄一個個寫下來的。該送的不該送的都送了。”

“說什麼悄悄話呢？”劉正站在拱門下，摸著褲兜裡的煙盒，想抽又不能抽，就叫老伴，“過來替我一會兒。”

“想出去抽菸吶？沒門。”師孃潑辣得很，拉著陶悠走過去，“看看你師父這穿得土不土。我特意給他買了夾克皮鞋，穿著像歸國老華僑一樣。結果臨出門還非要換，整得跟謝廣坤似的。頭髮再少點就是趙四了。”

“這公眾場合你注意點。”劉正很不滿意老伴對他的評價。

“師父還是挺精神的。”陶悠誇讚，“完全看不出來都六十了。”

師孃瞪一眼老伴，也忍不住笑了，扭頭招呼鄭母，“姐，認識陶悠嗎？老劉的關門弟子，亞洲花滑錦標賽的冠軍！這孩子高中大學都是安陽教過的。”

鄭母聽到說冠軍是兒子的學生，就笑開了，拽住陶悠的手，“長得真漂亮。”

“媽，你見著雅雅了嗎？要當伴娘還到處跑。”旁邊突然傳來鄭安陽的聲音。

陶悠轉身，這才第一次看到今天婚禮的主角。

鄭安陽穿著白襯衣和黑色修身西裝，看上去身高腿長，十分亮眼。他換了髮型，額頭露出來更顯得年輕不少，再配上儒雅沉穩氣質，簡直秒殺周圍所有參加婚禮的男性。要說他今年都三十七了，肯定沒人信。

“陶悠？你怎麼來了？”鄭安陽看到她，微微眯起眼睛，頓了一頓，還是露出柔和的笑容。

“啊？”陶悠愣了愣，所以……果然鄭安陽連他請了什麼客人都不清楚？

“你收到請柬？她也知道了？”鄭安陽唇邊的笑容慢慢變淡，消失得一乾二淨。

“哎呀，你去跟司儀準備典禮。讓大舅去找雅雅。”師孃眼看鄭安陽的情緒不對勁，連忙把他往宴席廳裡推，現在可不能出岔子，要不然老鄭家的臉面可往哪裡放。

鄭安陽就這麼被匆匆推走了。師孃站在門口，硬是盯著侄子一路找到司儀，這才滿意地回來。

陶悠咬咬嘴唇，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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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剛剛已經把羊排煮好晾乾了。現在先抹鹽。”朱曉站在料理臺旁邊，指揮陸黎動手。

“然後呢？”陸黎戴著一次性塑膠手套，把幾塊羊排依次用鹽抹一遍。

“孜然粉、辣椒粉、油，依次上一遍。”

“哦。”陸黎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往羊排上撒孜然粉。他今天是在朱曉的指導下學習做烤羊排。

朱曉笑了。“笨手笨腳的，不是做菜的料。”

“慢慢學就會了。出去吃那麼多酒店餐廳，還是媽你做的菜最好吃。”

“誇過頭了啊。”朱曉笑，下一秒卻想到……鄭安陽也曾經不止一次誇過她，做菜好吃。而那個人，今天結婚。

“媽，等明年開春，咱家去旅遊吧？到時候我應該可以排出時間。”陸黎想了想，“去北歐？西歐你已經玩遍了吧。不過北歐還是冬天去得好，方便看極光——媽？”說了半天，他沒有聽到朱曉的回話。

“哦，”朱曉回神，依舊有點怔忡，“等陶悠比賽吧。她在哪兒比賽，咱就去哪兒玩。”

“也行。”

“陸黎啊……我現在想去個地方。”

陸黎轉過身，“什麼地方？”

……

半小時後，陸黎將車開到酒店門口。朱曉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