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陸家的關係,還是會見上一兩次的。
方可瑞一直以為,這是一個在她生命裡不痛不癢的泛泛之交。卻沒想到昨晚那個警察,隨口說了一句,“你不認識陶悠麼?她是老四曾經——拐回來的養女吧。”
這訊息艱澀,她理解得困難,短短几分鐘在她看來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還記得,上次她跟著陶悠去找陸黎,陸黎竟然絲毫不給她透露口風。
現實就是,她千方百計想找到的人,竟然就在她身邊。在她受到老四威脅時,這個人,享受著陸家提供的一切,吃香喝辣,還跑回來繼續做運動員了,呵呵,二十四歲的年紀,還想參加什麼比賽?簡直異想天開。
果然,老四的種,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陶悠越走越近,和其他人打著招呼,方可瑞越發覺得她這幅“虛偽”的嘴臉很噁心,避開視線不看,但最後還是在陶悠路過時,問了一句——
“你也是——老四的‘養女’?”她看了陶悠一眼,那眼光帶著冷意與嘲諷,強調了“養女”二字,“所以,陸家肯定知道這件事吧?起碼陸黎是一定知道——你們合起來瞞著我,瞞了我這麼多年。有什麼好虧心要瞞著我?怕我粘著你們?”
陶悠停下腳步,沉默。
“你知道我一個人面對老四——天天擔驚受怕是什麼感受嗎?你這種人,應該完全體會不到吧?”方可瑞冷笑,眼眶卻通紅,面上卻看不到脆弱,只有堅韌的恨意,這讓她胸口發痛,說話也開始不連貫,“同樣都是從老四家裡出來的,你不覺得自己很自私麼?你倒是好,現在過得要什麼有什麼,可我,我卻是天天都在水深火熱裡。現在知道了,你心裡在嘲笑我吧?看我過得多慘。你、還有陸黎、都不是什麼好人。我算是看透了。”
“你理智點,別扯上陸黎,這事兒跟他沒關係。而且,我跟你不一樣。如果我是你,我不會把江甜往火坑推。你能說你一點都不虧心?”陶悠終於開口,“所以你怪我沒有跟你一起被老四勒索嗎?原因老四肯定很清楚,因為我跟他沒有血緣關係。”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回村子裡問過了,他只有一個女兒,就是你。”
“我不信。”方可瑞幾乎是咬著牙,“我不信。你不就是想擺脫這種背景。”
“我沒有什麼好擺脫的,我就是我,我承認過去的一切,是之前的經歷才讓我是現在的樣子。我沒有什麼好怕的,別人怎麼看我,跟我無關。”陶悠的語氣很平靜,方可瑞相不相信,無所謂,“還有,昨天的事情,你最好別跟人說。要是老四繼續打電話,警方還會找你的——比如說,這門口來來往往的,肯定有便衣。這方便,我比你瞭解。”
陶悠說完,直接轉身朝路口停著的一輛計程車走去。就此,她對方可瑞再也沒有一絲好感。什麼樣的人,過什麼樣的日子。人性的偽劣,她看得多了,而方可瑞真的讓她很失望。這份失望最終轉為冷漠、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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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H市,某武警特警隊駐地。
龍子衍和楚熠正跟幾個兄弟一起在休息室打撲克。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明天他們就要返回四川。今天好不容易有時間,消遣娛樂一下。幾個人還打算晚上在食堂點幾個炒菜,喝點酒,當是給龍子衍和楚熠踐行。中場休息,有兩人出去買冰水,而楚熠則去上廁所,只剩下龍子衍和胳膊打著石膏掛在脖子上的大周。
“回川的票買好了嗎?”大周問。
“買好了,明天下午。”龍子衍及其熟練地洗牌。
“你倆這次任務完成不錯,”大周伸了個懶腰,“回去了等著論功行賞吧。起碼三等獎是跑不掉。”
龍子衍嘿嘿笑了一下。“功勞大部分都是楚熠的,我就打個醬油。”
“得了吧,這麼謙虛。”大周站到窗邊活動活動,看外頭突然腳步匆匆。他的胳膊是在上次行動裡受傷的,現在正在養傷,“哎,小陳他們又出任務了。”
“什麼任務?”龍子衍問。
“不知道。”大周話音剛落,楚熠就進來了,一邊開門一邊喊龍子衍。“子衍,你收到你爸的訊息了麼?冰上訓練中心有個花滑運動員被綁架了。”
“綁架?!”龍子衍騰地就站起來,“誰被綁架了?”
“具體我還不知道是誰。但是好像是個單人滑選手。”
花滑,女單……龍子衍越發覺得不妙。陶悠那丫頭可是現在就在冰上訓練中心練女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