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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浮現在眼前。那些似真似假的相處,如今想來,卻都是一點點積累的情意。

他想了很久才明白的感情,卻終究沒有敵過命局的安排。

蕭禹商回來後就一直住在白果軒,看看那棵銀杏,也同那株桃花說說話。

他直到溫曉早已不在這世間了,卻又帶著僥倖想,說不定自己一直說下去,他就能感覺到了。

他才剛二十幾,少年郎的年紀,卻已經靠回憶過活。

那株桃花一年年開得特別好,溫曉卻從來沒有回來。就好像他經歷的現實只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的溫曉還是初見時的模樣,他會花叢中探出頭來,把倒在樹下的自己領走。而現實中,卻沒有溫曉這個人。

他多次爛醉在這株桃花下,卻從來沒有那個人探出頭將他帶走,即使是在醉眼朦朧的夢裡也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總是睜著帶著醉意的眼睛,期待著一雙盈盈笑眼。

卻奈何總是落空。

君策和君燁都來看過他幾次,但終究什麼也沒說。

蕭禹商從來就是一個堅定的人,他看似溫和,實則漠然,能讓他在乎的東西實在太少了,少到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就願意在太廟發誓,上戰場將自己的命豁出去來換一個得償所願。只是可惜,那個人,他終究沒帶回來。

他在外的名字總是蕭禹商,但實質上,卻是君漠這個名字道盡了他的劫難。

雲瀟曾說,他此生將遇一劫,自縛心魔,不得解脫,便取了漠為名,希望他萬事漠然置之,脫離困局。

誰知此一劫,卻是躲不過的。

如今陳國已滅,東襄強盛,諸事順遂,但他和他身邊的人,又何嘗沒有為此付出代價?

淡薄如此,卻用情至深,無藥可醫。

第二年,蕭禹商也彷彿慢慢看開,不再只窩在白果軒中醉生夢死。他走了很多地方,每次的較為長期的停留卻都只在黎城那片茂盛的桃花林中。

這是養育溫曉的地方。

他每逢桃花盛開時便回到這裡,只為懷念他那與他相遇的那一剎那。

那時他閉著眼,暈暈乎乎,靠在溫曉的肩膀上。他如今想起來,那肩膀是那麼的溫暖,將他從困局中解救出來。

他在這裡呆過花期,便再次啟航,到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身份。

漸漸地,看過了許多不同的風景,見過許多的愛恨情仇,他好像也能將自己從往事中解脫出來,可以平靜地思念那個人。

他出行往往避開所有以往認識的人,但還是不免地遇上一些故人。

他走到大漠邊緣的時候遇到了怎麼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楚鈞。

楚鈞帶著一個車隊,滿滿的箱子馬車將鬆鬆的大漠路壓出一道深深的痕跡。但不久後又會被新來的沙子抹平。

可是人畢竟不是沙路,情感也沒那麼容易填補。

楚鈞看見他,卻沒有當初仇視的目光了。

果然在時間的長流中,無數恨意都會被抹平。

但愛卻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人看麼T_T

☆、啟程

楚鈞帶著一隊裝載累累的馬車,和不甘心陪同的蕭禹商,停在了大漠邊上一處客棧前。

他沒有進去,而是回到了主馬車內,半晌出來時,卻沒有半點舟車勞頓的疲倦了。

他的髮絲用精緻的發冠整齊地束起,面容英俊卻柔和,身上換了一身繡金紅袍,遠遠看去,就像是那日一樣。

或許他穿的婚服都是當初那套吧。

蕭禹商低頭笑笑,彷彿明白了此行的目的,他低了低頭,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向著遠處走去。

“別走。”

楚鈞單手拽住他的胳膊,另一隻手卻剃過來一身紅服。

“當初是你把她送到我的身邊……如今……請你幫我一把,把她重新帶回我身邊吧……”

蕭禹商頓了頓,沒有看他的眼睛,接過紅色的送親服,走進附近的一架馬車,卻久久沒有動彈。

他撫摸那衣服的料子,和他當初穿的那身一樣的柔軟,上面繡的花紋也是一樣的金線祥雲。他就要穿著這身衣服將楚楚重新帶到楚鈞身邊,就和那次送親沒有什麼兩樣。

但他也知道……那個跟著自己千里送親的人已經不在了……

那個從黎城跟著他前往京城,又千里奔赴陳國的人,早就消失了……

蕭禹商這才想起,原來溫曉跟著他的那些日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