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地鐵挖開的道路邊上長了一尺深的雜草,有蟲子“咕嘟咕嘟”的叫。
孫浩也倚靠在牆上,赤/裸著的胳膊挨著黃笙的半截短袖。
黃笙不著邊際的往旁邊挪了挪,孫浩“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黃笙說。
“沒什麼。”孫浩說,“看著你,想到了那時候的我。”
“神經病。”黃笙說,“你到底要怎樣?我打不過你。”
孫浩還在笑,說,“XD酒吧,是我開的。”
黃笙說,“你那時候說過了。”
孫浩問,“你在天橋貼膜?昨晚用板磚蓋了黃毛一腦袋瓜兒,跑得太急連吃飯的東西都不要了?”
黃笙沒吭聲,心說,我也不靠那個吃飯啊,我還賣涼皮呢!
孫浩又說,“打人什麼感覺?”
黃笙覺得孫浩可能不想打自己了,心裡一時也放鬆了下來。
“打的時候抄了傢伙就上了,沒什麼感覺,打完了有些怕,捏著板磚跑了好幾條街,完了一看,板磚上還有血呢,嚇得腿都軟了,差點沒尿出來。”
孫浩說:“哈哈哈。”
黃笙說:“我打你兄弟你還笑這麼開心?”
孫浩說:“疼的又不是我。”
黃笙徹底的放下心來。
“浩哥。”他說,站起身子朝孫浩鞠了一躬,“謝謝你。”
“別謝太早。”孫浩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盒煙來,抽出一支遞給黃笙,黃笙接過卻沒抽,夾在了自己的耳後。
孫浩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將煙含在嘴裡,又從另一邊口袋裡掏出一盒火柴來,“刺啦”的劃開。
淡紫色夾雜著明黃色的火盪開,又很快的熄滅,空氣中散發著三硫化二銻和氯酸鉀的混合味兒。
黃笙輕嗅了一口。
孫浩嘴了一口煙,吐出個大大的菸圈兒,轉頭問黃笙,“以後晚上還貼膜?”
“應該吧,買的膜已經在路上了。”
“就不想做做別的?”
“我什麼都不會,只有貼膜這樣的簡單易上手。”
“恩。”孫浩吧嗒吧嗒的抽菸,煙霧繚繞。
沉默,黃笙不敢走,孫浩也不說話。
一支菸抽完,孫浩說,“去XD上班。”
黃笙下意識就要拒絕,“浩哥……我……”
“不去老子揍你信不?”孫浩將菸蒂扔在黃笙腳下。
黃笙將腳挪開,立刻就慫了,“不是,我就問問,工資開多少?”
孫浩:“……”
黃笙:“我貼膜一晚上250。”
孫浩:“……”
黃笙:“你不會250的工資都開不起吧?浩哥,你那酒吧賺錢不?不會是要倒閉了就找我這樣的廉價勞動力吧?”
黃笙嘴裡跟上了炮彈一樣,一扯到錢就半分不肯退讓,“沒有250我是不會去的,浩哥你開不起工資,就算打死我我都不會去的。”
孫浩直接給了黃笙腦袋瓜子一鋼鏰兒,“滾你媽的,你他媽就一250!”
黃笙悶悶,“那浩哥,我去的話一晚上到底多少啊?”
孫浩:“不知道,具體得看你這張臉好賣不好賣。”
黃笙:“賣身不?”
孫浩:“……你想得美!”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黑暗的巷子口就敲定了一份差事,期間好幾次孫浩恨不得打死黃笙這麼個賤皮破落戶兒。
有人歡喜有人愁,任憑黃毛怎麼想都不會想到自己的老大不僅沒“關照”自己的仇人,反而是“關愛”了自己的仇人。
第二天晚上,黃笙就走馬上任去XD上班了。
進了XD黃笙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這兒瞅一眼那兒看一看,看得直瞪眼,看得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迴旋踢,工資要太少了!
XD是一個集酒吧,賭場於一體的綜合性娛樂場所,來的人非富即貴,進出都要出示通行卡。有好幾次黃笙還看見了某些只能在新聞聯播上出現的人物,驚得差點把手裡的托盤給砸了出去。
黃笙花了將近一週的時間才熟悉此處,孫浩來的次數不多,XD大多是一個叫做周生的人在打理,也就是前些天黃毛喊的“周哥”。
黃笙上班時間是晚上八點半點到凌晨三點,工資保底一月六千,賣酒可拿提成,賣的好,一晚上就可以提成上千。
黃笙工作了一星期,覺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