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仍舊是原樣。墨檀在何採身後幽幽道,“她不會躲在這裡。”
“萬一呢。”何採淡淡的道,走到艾跋思床前,若有所思。
鬼使神差的,何採用劍敲打了艾跋思的床,墨檀雖然心有顧慮,卻也沒有阻止何採,反倒是和他一起檢查床。何採似乎發現了什麼,竟用劍撬開了艾跋思的床板,床板揭開後,床下的空間剛巧能擱下一個人。
何採扭過頭看墨檀,“師父的床……一直都是這樣麼?”墨檀搖了搖頭,“我也不知。”說罷,朝那床板下看去,卻看見一個細碎的枯葉,和一些數量極少的泥土灰塵。墨檀面色一寒,撿起枯葉放在手中,一捏,就碎了。
“這是上山路上兩旁的樹葉。”墨檀正色道,旋即想到了如果兇手殺人後躲在床板底下這狹小空間,而他又沒發現……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回想起顧千機說的話,墨檀遲疑了,難道說,兇手真的不是顧千機而是門派中人?
“兇手會不會從前山上來殺了人後躲在了這裡?”何採自言自語,旋即猛地搖頭,“不,會不會是……”與墨檀深切對望一眼,讀懂了彼此眼中深意。是否真的是門派裡的人殺的?可是這目的呢?虛無道長殺了虛空目的是為了坐上掌門的位置,難道屏果山中也有人妄想效仿?
“師父死了,誰會繼承掌門之位?”何採好奇問道,墨檀想了想,卻始終沒有合適的人。屏果派規矩,掌門一死,下一任掌門且需要全門派推舉投票等,最終之位花落誰家誰也不知,也許是最帥的那個也說不定。
“我去前山看一看。”何採大步走了出去,墨檀仍舊跟在身後。到了前山,那臺階之上,只見上上下下的弟子們,其中一人,吸引了何採的注意。
那是幾年前來的掃地的韓叔,平時卻不吸引人注意,五官也算端正。這幾年不聲不響的就一大早來掃地,晚上下山。可在此時此刻看來,他卻反倒惹何採多看了兩眼。
“師兄,人們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以兇手或許躲在師父房裡。而最不可能的人……或許就是兇手。”何採站在臺階之上,輕聲對著墨檀說道。墨檀打量好幾十層階梯之下的韓叔,目光下移到他的褲腳之上。
“走吧,下去問問。”墨檀率先下了臺階,走到韓叔面前禮貌打招呼,“韓叔,今個兒還沒掃完麼?”
“就快了。”韓叔抬起頭,嘆了一聲。
“韓叔你會武功麼?”墨檀幽幽問道,韓叔放下掃帚神情錯愕,“啊?我個山野村夫怎麼會武功呢。”
“哦?”墨檀挑眉,旋即出手朝著韓叔打去,掌風凌厲,貼著韓叔的側臉,韓叔卻不躲,墨檀再一揮手,韓叔就被打倒在階梯之上,滾了下去。
滾了能有幾十層階梯,直到了山底下。墨檀和何採跟著跑了下去,只見韓叔哎呀的叫了起來,直喊痛。
“你為何沒有反應?”墨檀冷著臉問,韓叔緩緩翻了個身坐在地上,一邊揉揉這揉揉那,一邊苦著臉,“我往哪兒躲!你幹啥突然就出手打我?”
“呵,韓叔,就算你不是殺了我師父的兇手,你也是心懷不軌之人!承認吧!”墨檀拔劍直指韓叔咽喉,韓叔一怔,“你憑什麼這麼說!”
“若是常人,見我出手,即便不會武功也會伸手阻擋,而你卻站著一動不動,想必是看我要試探你武功,這才如此!”墨檀將理由說出,便指示何採看緊韓叔。韓叔卻冷笑一聲,“你若是非要這麼誣賴我,我也沒辦法,把我關起來吧,等兇手找到了,你們自會放我出來。不過只怕那時,你們屏果派就多了一個誣賴好人的罪名。”
“押回山上。”墨檀未被動搖,同何採押送韓叔回山,在後山平日弟子關禁閉之處,將韓叔給關了進去。
那是一個精鐵所制的大鐵籠子,關幾十個人綽綽有餘。鐵棍比成年男子手臂還粗,籠子的間隙又只能使得小臂出入,因此只要上了鎖,裡面人又沒鑰匙,是再無出來的可能。
看著被關在籠子裡,一邊嘆氣一邊揉傷的韓叔,墨檀還是覺得不妥,讓何採去取了一瓶跌打藥,蹲下身放了進去,“韓叔,我們會盡快尋找兇手,若兇手另有其人,我墨檀必給你賠罪,當牛做馬在所不惜。若你有你並非兇手的證據,或者案發當時有人同你一起,現在就告訴我們。當然,若我們找到了是你殺害師父的證據……呵。”墨檀冷笑一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隨便你怎麼說嘍,要是因為想找替死鬼才找到了我,也算是我倒黴唄,自己孤家寡人,哪有啥沒殺人的證據啊。”韓叔倒是坦然,拿著藥膏就給自己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