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羅銘看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燕君虞行蹤可疑,不可輕信。”
話是匆匆寫成的,像是流煙寫完信後,封信皮之前急匆匆加進去的。
羅銘看了看對面,燕君虞倚在馬車裡,長身舒展,一腿伸直,另一條腿微微蜷著,手臂支在頜下,半躺在他身邊,也正微笑著看他。
羅銘也是一笑,收回目光,低下頭,雙手捋著信紙,捋平整了,仔細疊好,收回信皮裡,揭開外衣,將信貼身揣好。
又行了十幾日,眼看臨近邊關,前面一座山丘阻攔住羅銘等人的去路。
這座山極寬闊,綿延起伏,橫亙在隊伍面前,山上許多樹木雜亂的長著,也辯不出是何名目。
翻過這座山,再往前走一天的路程,就是太平嶺了。
羅銘看看天色,下令原地紮營,待明日天亮後再走。
將士們埋鍋造飯,不一會兒營地上就燃起了炊煙。
天邊烏沉沉的,看樣子要下雪了。
北方的天氣比南方寒冷得多,剛進十一月,已經下過一場大雪。幸虧這次有備而來,前面又經過一座驛站,補給充沛,就算再遇上大雪,眾人也不會像上次似的慌了手腳。
剛吃過晚飯,天上就飄起了雪花,星星點點的落下來,很快地上積起薄薄一層積雪。營地裡一片靜謐,除去當值計程車兵,其餘人都早早歇息了。
燕君虞悄悄鑽出營帳,往營地外走。半路遇到幾個巡夜計程車兵,士兵們都認得他,笑問好道:“燕爺,這麼晚怎麼還不歇著?”
“睡不著,我去外面轉轉。”燕君虞也笑著答應。
一個士兵提醒道:“燕爺別走遠了,這山上有一夥馬賊,常搶去邊關販皮貨、馬匹的商人。”
另一個士兵忙攔他,“燕爺是什麼人?人家是大俠,武藝高強,哪會怕幾個蟊賊?”
“武藝高也怕人多不是,好虎還怕群狼呢!”
“你這是抬扛……”
燕君虞不再搭話,繞過兩個說話計程車兵,自顧自出了營地。
循著黑暗,走了有一箭地,左右四顧,提氣躍上一棵大樹,足有一頓飯的工夫,燕君虞才從樹梢上下來,又看了看前後左右,撣了撣袍袖上蹭到的積雪,順著來時的路走了。
燕君虞走後不久,奔雷從山腳下的樹叢裡縱躍而出,來到大樹跟前,往上看了看,照著燕君虞的樣子,一躍跳上大樹。
在樹杈上站定,奔雷仔細查詢。
這是棵老槐樹,樹圍兩人不能合抱,枝杈茂盛,向四面伸展。
奔雷怕燕君虞發現他,不敢離得太近,從營地到這裡,一直都是遠遠的掛著,也沒瞧清楚燕君虞上了這棵樹到底是做什麼。
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個喜鵲窩。奔雷撓頭,這也沒什麼奇怪的,這個人大半夜爬到樹上來,難道只為看看喜鵲?
又找了一遍,還是沒發現什麼,奔雷喪氣的跳下樹來,準備回去覆命。走了兩步,不死心的又翻身上了樹,到鳥窩跟前,扒開鳥窩上的浮草,堵氣道:“有東西才怪了……”
“怪”字還沒出口,奔雷已經打了一個冷顫,又仔細摸索,從鳥窩裡面摸出一個東西,拿在手裡,打著了火摺子一看,更是驚愕。不敢耽擱,跳下大樹,飛快朝著營地跑去。
第65章 奸細
羅銘坐臥不安;在營帳裡來回踱步;幾次看外面;心緒更不安穩;乾脆坐下;拿起一本書來看,想多少分分心神。
他派奔雷跟蹤燕君虞,此舉是為不義。
羅銘緊緊捏著手上的書卷,想起他與燕君虞相識至今;彼此知己相待;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燕君虞行跡可疑;身份成迷。只是因為不想失去這個患難與共過的朋友,又打從心底裡相信;燕君虞不會加害於他,才強迫自己忽略了這些可疑之處而已。
眼看要到邊關,北莽之行又事關重大,絕不可有半點閃失,他不能拿億萬百姓的性命去堵。哪怕有一點可疑的地方,這會兒也得要翻開來扒上一扒。
可不管如何,他讓人跟蹤燕君虞,已將自己陷於不義之地。對待朋友,就該兩肋插刀、肝膽相照,從今以後,他是再也無顏面對知己二字了。
帳簾輕挑,奔雷一晃身形,已經進了營帳,跪倒說道:“奔雷覆命!”
羅銘急忙問他,“怎麼樣?”
奔雷面色凝重,從懷裡掏出那樣東西,遞到羅銘手裡。“屬下近日一直跟著燕公子,都無所獲,只是今天,屬下見他半夜出營,一路走到北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