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銘抬手打斷崔太監的話頭,冷道:“說正題!”
“哎,老奴這不是正說著,馬上就到了。昨晚流煙公子回府,身邊還帶著這位小公子,天也晚了,老奴不敢多打擾,簡單交待了幾句府裡的事,就各自回房睡了。誰料早上才一起來,就有人送來一封書信,指名是給流煙公子的。流煙公子看過信後,就說要出府辦事,讓老奴幫忙照看林小公子,老奴自然沒說的,送走了流煙公子,就領著林哥兒在府裡玩,才玩了一會兒,也不知這位小爺是怎麼了,突然就大哭大鬧起來,說什麼都要找流煙公子去,老奴怎麼也哄勸不住,又怕孩子哭壞了,實在沒轍,這才巴巴的跑到宮裡找您來了。”
羅銘開始也沒在意,當聽到流煙出府,就有些急了,忙問道:“流煙出府多久了?”
崔太監就怕羅銘生氣,看他瞪眼立刻嚇得一縮脖,小心答道:“不久,才半個時辰。他剛走,林哥兒就哭鬧起來,看著挺乖巧的孩子,就在地上撒潑打滾,鬧翻了天的要找流煙公子去。老奴哄了半天,又跪又求,他還是不住嘴的哭鬧,老奴實在沒轍了,片刻不敢耽擱,備了車就帶他進宮來了。”
崔太監也不清楚林哥兒是什麼身份,可看流煙對林哥兒十分疼愛,舉止親近,心中就不敢怠慢。孩子哭鬧,他怕萬一哭出個好歹,自己再擔了罪過,因此才急中生智,想把孩子送進宮來交給羅銘,那隨便林哥兒怎麼哭去,都與他沒了干係。
羅銘越聽越不對勁,又問:“流煙可說了他要去哪裡?有沒有帶人跟隨?”
崔太監道:“人倒是沒帶,就見流煙公子一個人騎馬朝北去了。”
羅銘更是心焦,說好了讓流煙在府中等著自己,如今他突然離府,又沒有說明去向,還把林哥兒一個人拋在家中,以他平日對林哥兒的疼愛,要是沒有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他斷不會如此行事。現在城中正亂,萬一遇到太平候或劉裴等人的餘黨趁機行兇,那流煙豈不是凶多吉少。
實在放心不下,羅銘急忙叫人備馬,拉過林哥兒,扳著他的肩膀說道:“林哥兒,你在宮裡好好和爺爺待著,不許再哭鬧。”
小娃抽噎兩聲,點了點頭。孩子的預感是最準的,流煙走後,林哥兒就覺得心慌難受,好像母親過世時的感覺又回來了似的,這才忍耐不住,大哭了起來。
羅平聽得糊里糊塗,也不知打哪蹦出個小娃來,又見羅銘要走,心裡更覺得不痛快,嗤道:“那麼大個人了,還能丟了?也許只是在附近轉轉,過會子就回來了。”
羅銘也想過,但總覺得不可能,流煙素來謹慎,又最是個省心省事的人,如果只是隨意轉轉,斷不會連去向都不交待清楚,就這樣含含糊糊的就走了。
“父皇!”
羅銘喊了一聲,天慶帝的心就軟了,看他急的那樣,也不忍心再攔著,冷著臉說了聲:“去吧。找到人就帶進宮來,擱在眼跟前,省得你在朕這裡呆不住,還要時刻惦記著外面。”
羅銘心中感激,忙躬身道謝。
羅平擺了擺手,從羅銘身邊接過小娃,細端詳了兩眼,笑道:“長得倒是挺俊的,叫什麼名字?”
小娃似乎也挺喜歡這個穿黃袍子的人,睜著大眼盯著羅平袍襟上的五爪金龍,脆生生的答了一句:“我姓林,沒有名字,人家都叫我林哥兒的。”
說話清楚明白,小人兒又長得白淨順眼,羅平更喜歡了,把小娃抱到臥榻上,挨著自己坐好,摟著問他家鄉父母,又是怎麼來了這裡。
小娃臉上露出些愁苦模樣,他也說不清楚,只把記得的說了一點。就這些也把羅平心疼壞了,這麼小小年紀就背井離鄉,又沒了親生爹孃,可憐他怎麼過來的。
見爺倆有問有答,羅銘才放心離開。出了康乾宮,又拉著崔太監細問了問,也沒問出多少有用的東西。流煙一早離家,似乎是刻意不讓人跟著,什麼話都沒留下,就一個人騎馬走了。
羅銘是一刻也等不了了,出宮騎上黑馬,直往北追去。亂闖也沒有頭緒,猛然想起追風自去北莽起就一直跟著流煙,他沒有發話,追風如今應該還是跟在流煙身邊貼身保護。心中多少安定了些,有追風在,流煙就不會出什麼大事。
羅銘勒住馬韁,叫了一聲:“奔雷!”
奔雷從樹上跳了下來,單膝跪地,應道:“主子!”
“你們暗衛之間可有傳遞行蹤的法子?”
“有!”
羅銘大喜,忙吩咐奔雷速速想辦法聯絡上追風,看他在哪個方向,什麼地方。
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