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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路邊攤,南城的人都是平民,手裡的閒錢不多,去不了大館子,只能到夜市裡這些路邊攤上解解酒癮。

如意居是京城中有名的大酒樓,開在最靠近皇城的東城玉帶橋邊,羅銘他們怎麼去得起。李鐵匠白天時不過是調侃,南城的人都知道,南城如意居,指的就是這家名叫“買醉”的小酒肆。

倒也不是亂叫,這家酒肆的老闆,大名就叫如意,志向也是開家如意居那樣的大酒樓,他總是掛在嘴上,以此為樂,人們聽得多了,就直接給他的酒肆改了名字,還常取笑幾句。

要了兩個小菜,一罈酒,李鐵匠與羅銘幹了幾杯,就把今日來的目的全忘了,只顧一杯一盞地飲酒,說些家裡妻子孩子的趣事,羅銘聽他話裡都是滿足,不由得也替他高興。

羅銘前一世就想有個家,可能因為他是孤兒,他對家人的渴望也比普通人更強烈,只可惜他前一世過的是有今天沒明天的危險日子,哪家的好姑娘願意跟他,就算願意,羅銘也不想害人家。

莫名其妙地來了這個世界,羅銘開始真覺得憋悶,要死就讓他死得徹底,這樣不上不下的半吊著,倒比死更難受。

話是如此說,人能活著,誰想去死呢。

不過才十幾日的工夫,羅銘就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對流煙和燕君虞,也從心底裡生出些家人般的依戀,如果此時再讓羅銘說,他對這個世界毫無留戀,他是絕對說不出口了。

人畢竟是喜歡溫暖的,能有同伴,總比一個人孤孤單單得好。

李鐵匠喝得大醉,羅銘只好算了酒帳,扶著他回來。把人交給他家裡的妻子,羅銘才往回走。

屋子裡流煙正縫衣服,家裡燒不起蠟燭,只有一盞油燈照亮,一燈如豆,流煙幾次湊到油燈跟前,才能看清楚針腳是否勻密。

流煙的針線活兒好,就攬下附近鄰居的舊衣回來縫補,換不了幾個錢,多數人都是拿吃的或用的來抵,雖然貼補不了多少,也能省下些費用。

羅銘立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才放重了腳步進去。

第5章 挑明

草屋裡只有一盤土炕,炕上一張矮桌,流煙支著手臂倚在矮桌上,被燈裡竄起的油煙薰得難受,又不肯停下手裡的活計,他皺著眉頭直揉眼睛,緩了緩又拿著衣服往燈底下湊。

羅銘進來,流煙抬頭笑了笑,“主子可用過飯了?”

“吃了。”

羅銘坐在炕沿兒上,一把揪過流煙手裡的衣服,“別縫了。我抄書的錢雖不多,也夠咱們吃的,你做這些傷眼睛的東西做什麼?”

“主子的藥不多了,再不省些,買藥的錢就不夠了。”

“那藥可吃可不吃,停了算了,誰想喝那些苦得要命的東西。”

“不行。”

流煙說著話,已經從屋角的風爐上取下小砂鍋,潷淨了藥渣子,倒出一碗藥來遞給羅銘,“我雖然買通了行刑的宮人,可那五十廷仗到底也不輕,傷筋動骨,怎麼也要好生養養,不然落下病根,更麻煩。”

羅銘看見藥就苦了臉,這藥湯子真難喝,不只是苦,還有股說不出的土氣腥氣,喝得人噁心。

剛想耍賴不喝,流煙又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碟東西,上面還用屜布蓋得嚴嚴實實,也不知是什麼。流煙笑盈盈地說道:“喝了藥就能吃這個。”

羅銘揭開屜布一看,是兩個蒸好的山芋,還熱著。

“今天隔壁家大哥來取縫補好的衣裳,給了些米和山芋,我特意給主子留著,晚上好墊墊。”

“你們吃了?”

“唔,嗯!吃了。”流煙挪開眼神。

羅銘也不揭穿,這樣的好意不能拒絕,不然傷人。

悶悶地接過盤子,羅銘拿起山芋來啃。

突然覺得心裡彆扭,羅銘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酸的、甜的、苦的,諸多感觸都躥了出來,在心窩子裡直打架。

主子,主子,這人一天到晚總把主子掛在嘴邊,對他這麼好,也不過是因為他現在披著他主子的外殼,而不是因為他是羅銘。

流煙並未發現羅銘變了臉色,他端著藥碗,輕輕地吹著,等溫熱了,就送到羅銘手邊,“主子,藥好了。”

羅銘握緊了拳頭,冷笑一聲,“主子?我不是太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何苦做戲?”

流煙聞言愣住了,他緊握著藥碗,手哆嗦著,臉色越來越白。

半晌流煙才顫著聲音問道:“你不是太子,那你是誰?”猛然揚手將手裡的藥碗衝羅銘砸了過去,流煙聲色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