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悽慘的哭叫聲撓著眾人的心肝。
周圍人懼怕這五個人,沒有一個敢上前阻攔,甚至連敢圍著看熱鬧的都沒有,全都遠遠地躲著,或繞路走了。
麻子臉見漢子躺在地上不動了,才叫人停下,走過去拎起地上的奶娃,“這小娃子長得白白嫩嫩,還值幾兩銀子,拿去賣了!給兄弟們換杯酒喝。”
瘦高個答應一聲,伸手去接奶娃。
他剛接過來,迎面一物裹著疾風,就衝他腦門飛了過來,瘦高個躲閃不及,被砸得眼前一黑,慘叫一聲,“哎喲!”手一鬆,奶娃脫手扔在地上。
羅銘飛身前撲,抱著那奶娃就地一滾,把奶娃救了出來,回身扔給蔣唸白。自己也不搭話,直奔著那麻子臉撲了過去。
大爺的,老子今天就教教你,流氓這行裡也沒有你這樣的人渣!
羅銘手執匕首,一道寒光直奔麻子臉的頸項而去。麻子臉反應極快,撤身後退,羅銘哪裡容他躲,麻子臉剛往後退了一步,羅銘緊跟著就到了,匕首照他胸前劈了過去,麻子臉忙往左閃,羅銘順勢回手,匕首狠狠扎進麻子臉的右邊耳渦裡。
“啊!”
一聲殺豬一般的慘叫,麻子臉捂著耳朵栽倒在地,就地滾動嚎叫,“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瘦高個已經被羅銘扔過去的茶碗砸暈了,麻子臉又被羅銘放倒了,其他三個小嘍囉嚇得面目變色,好半天才想起來,兩個人搭起哀嚎的麻子臉,一個人背起暈過去的瘦高個,風一樣的跑了。
在場眾人全驚呆了,這五個人在這條街上橫行霸道不是一天兩天,沒有一個人敢反抗,今天羅銘一人,就放倒了兩個兇徒,眾人一時都有些不敢相信。
羅銘急忙上前,看那年輕漢子的傷勢。
這群畜生,下手真狠,年輕漢子被打得面目全非,頭臉青腫,胳膊也像脫了臼,軟埸埸的搭拉著。
有好心的商販湊了過來,還有人叫來了郎中,一群人七手八腳把年輕漢子搭到了郎中的醫館。
蔣唸白懷裡抱著孩子,手足無措,又不知怎麼哄他,才能讓這個軟乎乎的小娃子不再哭了,整個人站在一邊兒,立也不是,坐也不是,急得汗都下來了。
羅銘看見,笑出聲來。
他還以為什麼事都難不倒蔣唸白,沒想到一個奶娃,就讓這位才子慌了手腳。
羅銘從蔣唸白懷裡抱過奶娃,讓他坐在自己臂彎裡,一手輕輕託著他的腰,輕輕拍了兩下,柔聲哄著:“乖,我們找爹爹去。”
孩子這才好了,慢慢止住悲聲,一抽一噎的瞪著大眼,看著羅銘。
羅銘把孩子送到醫館,那漢子已經醒了,他身上的傷勢不輕,起碼要躺幾個月,他不能動彈,只好躺著向羅銘道謝。
羅銘替他付了診費,又託人僱了輛驢車來,送那漢子和奶娃出城回家。
漢子千恩萬謝,羅銘怕他一時起不來床,生計艱難,從蔣唸白那裡要了十兩銀子給他做盤纏。
那漢子也算是硬脾氣,被人打成那樣也沒哼過一聲,接過羅銘給他的銀子,竟是再也忍不住,哭著要奶娃給恩公磕頭。
羅銘急忙拉住,好言安慰,送父子倆走了。
眾人目送父子倆離開,商販們也紛紛收拾東西離開,不敢在這個事非地多呆。有好心的人告訴羅銘和蔣唸白,“公子也快走吧,以後輕易不要到這條街上來了。”
羅銘知道他是怕自己被剛才那夥人報復,笑著應了。
那人見羅銘不太當回事,急道:“公子怕是外地來的,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歷。那夥人是京城五里外,西北軍營裡的軍爺,我們是惹不起的,不只我們,連五城兵馬司的人都不敢惹他們,京兆尹大人對他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人言止於此,也不敢再細說,急匆匆的收拾東西走了。
西北軍營是拱衛京師的駐軍,因為駐軍地點在離京城五里的西北方向而得名,軍中的最高主帥是鎮國將軍枊子期。
羅銘問蔣唸白,“軍中紀律嚴謹,怎麼會縱容士兵勒索百姓?”
蔣唸白苦笑一聲,“說來話長,這些兵痞鬧事,是因為朝廷頻繁換防,軍中管理混亂,柳將軍雖然潔身自好,卻難保他手下的將領不起歪心思。這裡面牽扯的又何止是西北軍營的事。”
羅銘很少見蔣唸白有喪氣的時候,他都頭疼,這其中一定不知牽扯了多少利益衝突,難辦之極。
羅銘不再細問,與蔣唸白離開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