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此生不負
入夜;靖王府中有些冷清。
今日羅銘不在;流煙也有些百無聊賴;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懶懶的吃了晚飯;一個人守著孤燈發了會兒呆,找出一冊帳本來看了兩眼,怎麼也看不進去,乾脆扔到一邊;草草洗漱了;躺在床榻上;目光空洞的望著床帳,思緒已經不知飄到了哪裡。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輕響;是門軸轉動的聲音,流煙側耳聽了聽,坐起身,謹慎問道:“是誰?”
無人答話,只聽門軸輕輕轉動,發出極微小的“吱呀”聲,門扇被推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流煙撩開床帳,順手拿起床邊勾床帳用的勾子,緊緊握在手裡,又問了一聲,“是誰?”
腳步聲越行越近,一個人轉過屏風,笑著應道:“是我!”
流煙鬆了口氣,“你怎麼回來了?”
羅銘笑著倚進流煙的床榻裡,“想你了!”伸臂攬住流煙,將他擁進懷裡,“我爬牆進來的,趙猛他們都沒發現。”
流煙不由發笑:一個王爺爬牆有什麼好炫耀的。
看羅銘一臉得意,也跟著他笑起來,頭枕在羅銘胸前,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羅銘用手指順著流煙的髮絲,柔滑的觸感纏繞在指間,羅銘挽起一綹放在嘴邊,輕輕的吻了吻。
“你不怪我?”
“怪你什麼?”
“水榭的事。”
羅銘笑了笑,撫著流煙的脊背說道:“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後果不用去管,一切都有我呢!”
流煙心裡感激,羅銘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說,他給了自己足夠的信任和支援,這樣就夠了。
流煙從小跟著太子在宮裡長大,耳濡目染,早就見慣了宮中傾軋,靜懿皇后有意無意的訓導,就是想讓流煙成為一個圓滑堅強的人,好去保護她的兒子。
自己其實並不像眾人想像中的那樣,是個純潔如白紙一樣的人。我也可以狠毒,也可以用盡心機去算計別人,我不做並不代表我不會。
然而這樣的自己,流煙是不想讓羅銘看見的。
撐著手臂起身,流煙面朝羅銘,四目相對,羅銘有些驚異,今晚的流煙很大膽,平時抱著他,流煙多半是不會回應的,此時他主動起身,伏在自己身上,目光中含著數不清的情愫,羅銘的心鼓動不已,不由得膽怯起來,欠了欠身,往床榻裡退去。
流煙的手臂攔住羅銘的退路,合上雙眼,俯身吻了下去。流煙是下了狠心的,這一吻也帶著些惡狠狠的氣勢,嘴唇合在羅銘雙唇上,牙齒也撞了上去,磕痛了兩個人。
羅銘不敢相信似的瞪著眼睛,眼睜睜看著流煙清秀的眉眼越放越大,直到模糊不清後,一個溫軟的觸感伴著疼痛襲來,羅銘才確定他是真的被流煙親吻了。
“羅銘!”流煙輕輕地說道,“此生不負!”
喜悅隨之而來,羅銘猛的翻身,將流煙壓在自己身下,“再說一遍!”
流煙紅了臉,剛才的勇氣已經耗光了,此時才覺得羞澀,他推了推羅銘的胸口,側過頭去,喃喃道:“不說!”
羅銘撲咬上去,吻住流煙的唇瓣,碾壓勾纏,吻得流煙喘不上氣來,“再說一遍!”
羅銘的聲音低沉沙啞,流煙的身體都顫抖起來,他眸中波光流轉,終於還是抵不住羅銘深情的注視,頓了頓,流煙的聲音斷續著,“此,此生不負!”
羅銘用手指細細的描繪著流煙的唇瓣和臉頰,勾勒許久,才再一次吻住,小心翼翼,帶著些得來不易的珍惜。兩世顛沛流離,終於能跟心愛之人心意相通,心中除了高興,還有些恍如隔世的悵然。
第二日一早,流煙陪羅銘用過早飯,就轟他出府。
“水榭的事不是完了麼,怎麼還不讓我回來?”羅銘難得能跟人撒嬌,這會兒就可著勁兒的向流煙訴委屈,“我離開你覺也睡不安穩,我還是回來住吧!”
流煙搖頭,“不行。這才剛剛開始,以後還有的鬧呢。別人不說,青雲和細柳兩個人就不會消停。這兩天,禁衛營的兄弟就兜了兩撥信鴿下來,都是往大皇子那兒傳信的。”
給羅銘添了一碗清粥,流煙繼續說道:“今天我就拿著截下來的信去找他們,正好沒由頭呢,他們倒送上門來了,先把這兩個小奸細轟出府去,其他人再慢慢的找由頭吧。”
流煙說到這兒,抬頭看了看羅銘,放下碗,勺子攪著碗裡的米粒,“你……”
流煙是想問羅銘是怎麼想的,要是還想留著水榭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