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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高位、握上重權,赫拉也永遠是那些膚淺的一時迷戀不可撼動的神王之後,恰如自始至終都被鑲嵌在雷霆神杖上的漆黑寶石。

哈迪斯聞言微愣,定定地看著他。

——真這麼介意的話,我可以將你當女性看待。

阿多尼斯頭疼欲裂地扶著額,他突然發現,自己倒是越來越擅長讀懂不喜言談的冥王的眼神了。

哈迪斯頓了頓,還是把很可能會觸怒他的話語收了回去,淡定道:“沒人敢這麼做。”

“……”

阿多尼斯不過是出於被強迫的激憤才危言聳聽的,此刻頓時一臉懊惱,意識到自己真要被問住了。

哪怕認真地想了好一會,也沒能尋出那可能因不滿他這出現得離奇、又弱小得可笑地冥後的小小瑕疵,而對積威甚重、執政上堪稱無可挑剔的君王生出異心的人選來。

哈迪斯靜靜地看著他,並沒有藉此為難,轉口問:“想去哪裡?”

阿多尼斯略帶挑釁地揚了揚眉,說:“莎孚。”

哈迪斯沉默了。

雖說一開始就不相信冥王會大度地讓他迴歸自己的領地——哪怕只是不受冥石榴限制的那一小段短暫時光,見哈迪斯默然無語,心裡在默唸‘果然’之餘,又不禁有些失望。

他不知冥王只是覺得總是隱忍的這他鮮少流露的反抗姿態越發突顯出神采飛揚,英氣勃勃,既漂亮又耀眼罷了。

哈迪斯:“就這樣?”

阿多尼斯一時間拿不準他是什麼意思,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嗯。”

“可以。”

哈迪斯很快給出了一個讓阿多尼斯難以置信的答案。

“……真的嗎?”

他遲疑著再次確定。

哈迪斯仍然癱著張臉,淡淡地應了個漫不經心的單音——心愛的新婚妻子的要求理應得到滿足。

既得了允諾,阿多尼斯也不再對追究原因感興趣了,再不猶豫地躍上低頭啃著虛無的草影的馬的亡魂,嫻熟地操控著,抵達對他充滿好奇和本能的臣服的三頭犬守護的大門後,大約是冥後神格起了作用,他並沒受到阻撓就直接出去了。

又接著藉助風靈的力量避開蜿蜒曲折的陸路,好飛速回到那片朝思暮想的森林。

他先前不便前往,主要是不願給先前得罪過的奧林匹斯諸神下手的機會,現在莫名得了哈迪斯強行給予的庇護,以最苦笑不已的方式沒了這層顧忌,心情複雜地懷擁面目全非的自由。

他們會對一地位低微的中階神肆無忌憚,在沒有足夠利益的慫恿下,卻不會輕易冒險去觸犯冷酷無情的冥王的威嚴。

最先察覺到那熟悉而親切的氣息的,卻不是打盹的霍斯,而是自他離開以來就沒精打采、一直心情鬱郁的布尤蒂。

原來正興趣缺缺地與同伴們在有泡沫縹緲的水中嬉戲,她卻突然無禮地站起,任水滴從長卷的髮絲間淌落光潔的軀體,眉眼間盡是喜悅:“快呀,起來聽聽那道自遠處奔來的風!”

“喔布尤蒂,你這是怎麼了?”

她的朋友驚訝地問。

布尤蒂欣喜若狂地捂著胸口:“它不但指向了蔭蔭樹林的深處,還情難自制地向我訴說挽起高貴衣袂的榮幸,講述迎回年輕俊美的植物神的快活,可不是在向重獲心上人的我道喜嗎?”

她們面面相覷。

同樣的驚乍已經在戀慕殿下成狂的她身上出現過許多次了,這次也只是嘆氣,以為是她受到打擊過大,亦或是思念過度萌生的幻覺:“好吧,”她們決定再一次向痴心的姑娘妥協:“既然你這麼斬釘截鐵,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

因駕馭太陽馬車的阿波羅被囚禁在幽暗的冥府,披著金衣的熱源自然也不會出現在天空中,灰熒熒的流雲蓋著茫茫穹野,不安的絲絃與灰雀的哀啼拂過樹巔那懨懨捲起的葉片,箍著粗壯樹幹的糙皮顏色灰敗似枯朽。

離得越近,阿多尼斯就越清楚地感覺到它們深埋的恐懼和絕望,眉頭不由得越皺越緊,輕巧地託著他的風察覺到他情緒上的消沉,便也體貼地停下了嘰嘰喳喳的激動問詢,安靜地加快了速度。

“噢,真的是阿多尼斯殿下!”

半信半疑的寧芙們被風的呼喚引導著向他靠近,看清那重返故地的俊美神祗的模糊身影時,不說淚盈於睫的她們,布尤蒂早就迫不及待地奔跑了過去。

“啊呀!”

布尤蒂比誰都要更早感受到一陣陣強烈到無法忽視的殺意襲來,同時叫人窒息的可怖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