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爹說了。”
謝鳴川撇頭看著謝飛燕,眉間皺了起來。一口氣悶在胸口,罵人的話就要脫口而出,卻咬牙忍住了。頓了半晌低聲道:“你嫌現在事情不夠亂是不是?”
謝飛燕不說話。
“謝、飛、燕。”謝鳴川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叫他姐姐的名字,“幹得真好,都會曲線救國了。你是這個!”謝鳴川對著謝飛燕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爸病情確診那天我告訴乾爹的。”謝飛燕最艱難的話已經說出口了,剩下的話開口不難,“你忙生意你不知道,爸沒什麼盼的,就盼你結婚生子。你一年拖一年,他一年比一年老,現在又生病了。謝鳴川我把話給你說來放在這兒,這病是瞞不住的,爸遲早要給你挑明瞭,讓你在他死之前結婚。到時候你和小么怎麼辦?挑明瞭氣得他一命嗚呼?順便的把乾爹一家也弄個措手不及?你和小么到底怎麼了?到底怎麼會這樣子?你告訴我。你別說我幹得好,你也幹得好。”
謝鳴川看一眼身邊來往的車輛,不說話悶頭去到自家車子面前。謝飛燕把想說的話都說了,忍住快要崩潰的表情低頭跟著謝鳴川往前走。謝鳴川拉開了後備箱,謝飛燕把東西遞過去,姐弟倆沒言語把東西放好。
謝鳴川關上後備箱,出人意料地和軟道:“姐,能不能理解一下?”謝飛燕已然包不住眼淚了,狠狠地搖搖頭。謝鳴川無聲嘆口氣,拉開車門把謝飛燕推進去坐下,自己站在車門口望著她哭。
“乾爹說什麼?”謝鳴川等了好久,等到謝飛燕穩住不哭了問了出來。
謝飛燕抬眼看著謝鳴川,抿抿嘴說:“叫我安心照顧爸。”
“沒了?”謝鳴川能想到葉乾爹說這話時候的表情,一定是平靜又和緩的。葉乾爹是個酸文人,一輩子就講究一個胸懷激雷而面若平湖。越是動怒的事情,面上越是什麼都看不出來。小時候自己和葉聞放幹了混蛋事回家,自己被爸爸追著整條巷子跑,那動靜大得整條街都知道,結果自己沒挨兩下打。葉聞放那邊一點兒聲音沒聽見,第二天見面,葉聞放脫褲子一看,屁股上面全是血痕條條。謝鳴川對葉乾爹敬畏多過喜歡。謝飛燕不愧是謝鳴川的親姐姐,一來就知道用誰能制住謝鳴川。
“謝飛燕,弄得我有勁兒都沒處使,你叫我怎麼說你。”謝鳴川憂傷地轉身靠在車上,“你還有臉問我和葉聞放怎麼了,說得跟葉聞放坑過我似的,結果坑我最多的是你。”
謝飛燕一聽這話直接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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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特有的熱風夾雜著細小的砂礫撲面而來,葉聞放望著遠處盤旋著下降的飛機面上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容。高溫環境試飛的結果比預想的要好。這樣的結果表示葉聞放可以提前回錦城了。
雖然心中惴惴不安,葉聞放卻不能把這些心緒放在首要位置,跨越千里路途來這邊是試飛的。今天試飛有了好的結果,葉聞放心中輕鬆下來才想起這邊的惴惴不安。連線話筒和座機的電話線扭結在一起,葉聞放一邊打電話,一邊解開那些結。等待轉接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葉聞放把電話線解開得只剩下一個結了,那邊傳來了朝思暮想的聲音。
“小川,是我。”葉聞放覺得從說第一個字起,自己的面上就帶了笑容。
“知道是你。”謝鳴川的聲音有些疲憊,“之前沒有接到電話對不起。”
“是我沒按約定的時間打,接不到不怪你。”葉聞放說:“乾爹的病怎麼樣了?”
“長在心臟動脈邊上,不敢賭手術,我跟我姐決定保守治療。目前是穩定的。”謝鳴川壓低了聲音。自從謝家爸爸出院回家後,謝鳴川也住回家裡。這時候雖然是在二樓打電話,還是害怕說破了,所以把聲音壓低下去。
“你還好嗎?”葉聞放輕聲問。
“不好。”謝鳴川輕笑出聲,“你這問法聽著怎麼這麼彆扭?”
葉聞放聽見謝鳴川的笑聲也笑了,“我也不好,所以就想知道你好不好。是有點彆扭,可我也不知道怎麼問了。小川,有別的事要告訴我麼?”
“你預感到什麼了?”謝鳴川真是越來越想笑了,葉聞放現在修煉得可以嘛,越發像半仙了。
“你既然這樣問,那就是有了。”葉聞放深吸一口氣說:“我猜猜啊是飛燕姐把你和我的事說給我爸了,對吧?”
“對,不過葉乾爹到現在都還按兵不動。”謝鳴川說完嘴賤道:“葉聞放,嚇著沒?”
葉聞放被他嘴賤逗樂了,“那你嚇著沒?你不是最怕我爸麼?”
“我怕也怕不著。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