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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可是她不能。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陪自己的寶貝女兒和寶貝外孫吧,她知道這個時候他不願意被她打攪。時至今日,她還發現,自己的身份原來是如此的尷尬,可是怪誰呢?她比他小足足三十五歲,但是,這是她的錯麼?記得有一次他帶她去上島喝咖啡,巧遇林玉龍的女兒和外孫,看見他女兒向她優雅的打招呼,看見他可愛的外孫喊他姐姐,小濤覺得自己很卑微。也是那天之後,林玉龍就不在任何公開場合帶她露面了,小濤突然想起,那天劉龍的女兒還說了一句,兒子,姐姐漂亮吧。她記得她說那句話時,眼睛是蔑視的。林玉龍沒有回來,他發簡訊給她,丫頭,我女兒讓我陪她去購物,今晚不來了,你自己睡吧,還有,往你的賬戶上轉了四萬塊,想買什麼就叫阿黃陪你去。看到這條簡訊,不知為什麼,眼淚開始一滴滴地往下落,怎麼也止不住。小濤自己都感覺很奇怪,這是一個自己期待已久的結局啊,好好的哭什麼?小濤呆坐在沙發上,反反覆覆跟自己說,別哭,別哭,這麼多的錢,這是你期待很久了的啊。可是,可是,為什麼自己的眼中竟會有如此多的淚?

突然之間,小濤憤怒起來,繼爾她笑了,笑得有點歇斯底里。既然你不能夠給我一段婚姻,就不要怪我尋找自己的快樂。她化了很精緻的妝,穿了高貴的晚禮服,戴了24克拉的白金項鍊,打手機給阿黃,今晚,我想一個人出門,如果你能夠成全我,那麼,明天你的戶口上就會轉進去3000塊。你願意考慮一下麼?

阿黃回答得很直白,不用考慮了,我答應,不過,錢如果沒有到帳,先生那邊可別怪我口風不緊。

走出豪華公寓,正思量著叫車,一輛白色的保時捷停在了她腳邊,車裡的人禮貌的招呼她,去哪裡,我載你一程?小濤聽著他話話的聲音裡有濃濃的港味,再說這個男人長得也算得體,就笑,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男人用手推了推眼鏡,回答得很技巧,像小姐這種尊貴身份的人,好與壞都不怕的。男人從駕駛室下來,開啟了副駕座的車門,欠身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小濤彎腰坐了上去,男人關上了車門。

車子絕塵而去,他問:“想去哪?”

“你做主吧。”她答

“想去海邊吹風麼?”

“想,可是,這附近沒有海。”

“這不是問題,好了,今晚你就跟我走,我帶你去珠海,我們去情侶路吹風,你有膽量去麼?”

小濤笑,“我有膽量去,問題是,你有膽量晚回麼?不怕太太查崗?”

男人笑了,露出了潔白的牙齒,我太太可是賢良的很,從來不查我的崗,放心。小濤笑了一下,心道,男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男人問,要不要來點音樂?

無所謂。小濤懶懶得答,伸手卻開了車上的音樂,真巧,正是《無所謂》,歌詞很動聽:心碎就心碎,你要什麼完美,放過了自己,你才能高飛。

小濤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原來,真正痴的人,是放不過自己的,寧願一生孤獨相守。前些天看關錦鵬拍的《畫魂》,讓她感動的是三個人的情與痴,玉良不曾負了潘贊化,而田守信為玉良守護了一輩子,一輩子啊,多麼漫長,守著一份不可能的愛情,就那樣寂寞著。他說,遇上了,我情願憔悴一生。能遇到這樣一個男人,是每個女人的夢想吧?可是,我沒有遇上,我又什麼理由會他抱守相思?

愛情最是難以解釋,風月無邊,我們恨的是人生苦短,怨的是緣分來去,一時間,她想了許多。也平靜了許多。

男人也看到了小濤眼裡的淚,他騰出一隻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柔聲道,不是我令你不開心吧?小濤笑,但是沒有做聲。男人輕輕拍拍她的手背,將手拿了回去,一臉認真的說,事兒大事兒小,過了就了,明天升起的那個太陽和昨天今天升起的那個太陽是一模一樣的。事情都過了你自己還不開心,這就是自己為難自己了。

兩個小時的路,小濤是愉悅的,至少,這個男人並不討厭,非但不討厭,他的紳士風度他的體貼給足了她面子。

珠海岸邊,她的秀髮飛揚,絲絲地吹到他的臉上,他輕輕拉住她的手,輕輕問,好麼?她回答,好。一陣海風吹來,她打了一個寒戰,他立刻就感覺到了,他向車子走去,回來時,手上多了一件男人西裝,他將衣服披在她身上,溫和的問,還冷麼?她搖頭,然後,她哭了。

男人沒說話,將她輕輕地攬在了懷裡,那一刻,她竟然恍惚到三生三世前就認得了他。她,終於知道,被人關愛的滋味,是甜到幾乎要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