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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過去看了幾眼,搖頭,“不是這隻。”

你怎麼知道不是這隻?世上所有的烏龜都長得一模一樣好嗎?那護院鼓著眼睛,表情不忿,卻也不敢開口,只好將烏龜放在岸邊的竹筐內,繼續跳下去摸。

緊接著又有人摸上來七八隻,均被有姝一一否定。九皇子非但不覺得厭煩,還撩起衣襬,脫掉靴子,準備親自下水。

獻殷勤獻到這等地步,便是薛望京再心寬,也有些難以忍受。他一面去拉九殿下,一面看向少年,詰問道,“趙小公子,你莫不是在涮著他們玩吧?你想養烏龜,這裡已經得了八九條,隨便挑一隻也就是了,莫再折騰殿下。要知道,他乃天潢貴胄,真龍血脈,傷了哪裡你可擔待不起。”

有姝並未覺得主子下水替自己摸烏龜有什麼不妥。想當年他們寄住在開元寺時,為了打牙祭也常常跳到湖裡撈魚。及至薛望京阻止,他才意識到,這輩子已經完全不同了,主子的身份又哪裡是他能高攀得上的?

他抿唇,壓下心中突如其來的難過,一面脫掉靴子,一面懊悔道,“是我逾矩了,我自己去撈。我不是涮你們,我的烏龜三寸見方,左側龜殼邊緣有三道小劃痕,眼睛下面長著兩個紅色斑塊,尾巴尖兒拖著幾縷水藻,像是直接長在面板上。這些烏龜都不是它,我認得出來。”

薛望京扶額,心道這位趙小公子真是個神人,認不出粉頭,卻能認出一隻烏龜。

思忖間,他被九皇子拂開,差點摔進水流渾濁的荷塘,回頭去看,卻見對方已蹲下身,板著臉將少年的粉色朝靴穿回去,慎重道,“日後別說什麼逾矩不逾矩的話。對我,你不用講規矩,我想當你的朋友,而非殿下,咱們平等相交,不論貴賤。”

有姝被主子握住腳踝,想掙扎,卻被拽得更緊,只得漲紅著臉頰點頭。他偷眼去看主子,腮邊不由自主地擠出兩個小酒窩。原來這一世的主子,已經把我當成朋友了嗎?心好酸,又很滿,眼淚也快掉下來了。

為防出醜,他連忙快速眨眼,看上去彷彿很不知所措。

九皇子笑著戳了戳他甜蜜的小酒窩,這才利索地脫掉靴子,捲起褲腿和衣襬,跳下荷塘。

薛望京和侍衛統領哪裡敢攔,只得跟著跳下去。

“本王說過,不喜歡沒眼力見的東西。”彎腰時,九皇子溫柔的表情瞬間冰冷,語氣中暗藏強勢與不滿。顯然,薛望京斥責少年的行為已觸及他底線。連他也捨不得對少年說一句重話,旁人有什麼資格?更遑論他還試圖將有姝推離他身邊。

薛望京這才記起趙玉松的下場,連忙低聲告罪。

趙玉林本還站在岸邊看熱鬧,這下也只能跟著往下跳,回過頭,滿是怨念的瞥了五堂弟一眼。同樣是人,怎麼差距如此之大?有姝要下水,九皇子無論如何也不允許,還說若是他碰髒了衣裳,定要受罰,語氣嚴厲,表情卻溫柔而又寵溺。自己不過略遲疑片刻,就被眼刀剜了好幾下,差點嚇尿。

他兩究竟什麼時候勾搭上的,感情竟好到這種程度?堂堂天潢貴胄,親自跳下荷塘摸烏龜,若傳出去,當真可以跟“烽火戲諸侯”相提並論,也忒荒淫無道了些!趙玉林一面摸,一面大加腹誹,指尖恰好碰到一個硬物,拿出水一看,原是一隻小烏龜。

三寸見方,沒錯;龜殼三道劃痕,沒錯;眼睛下面兩塊紅斑,沒錯;尾巴黏著幾根水藻,沒錯。嘿,還真有這樣一隻烏龜啊?不是恃寵作妖,也不是胡言亂語,這小堂弟,觀察的也太仔細了!趙玉林嘖嘖稱奇,正想拿著烏龜去領賞,卻被九皇子一把奪過,並給了一記冰冷的眼刀。

薛望京拍拍他肩膀,告誡道,“獻殷勤這種事,你可千萬別跟殿下爭,小心他把你獻祭了。”

趙玉林抖了抖,委屈道,“之前不是說好了嗎,撈到烏龜的人重重有賞,這賞賜……”他捻著食指和拇指,做了個討要銀票的手勢。

薛望京額角青筋直跳,沒好氣道,“等會兒你偷偷來找本世子拿。”末了在心中喟嘆:這趙家都是些什麼人啊,一個要吃食不要命,一個要銀票不要命,忒也奇葩!帶壞有姝的賬,九殿下還沒跟他算呢,他倒好,已完全忘到腦後!

當然,本朝最大的奇葩非九皇子莫屬。眼下,他已拿著烏龜,顛顛兒走到岸邊,舉起來給少年看,“是不是這隻?我撈了許久才撈到。”

有姝並未注意到方才那一幕,接過來摸了摸龜殼,又揪了揪小尾巴,抿著嘴笑了,“是這隻,我餵了它吃食,它就要跟我走,這是規矩。”倘若在末世,有人無償贈送給你物資,你也接受了,那你就必須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