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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為42行,故名。與當時多數書籍一樣,為了逃避檢查、隱瞞抄本來源,故此書既無首頁,也不標頁碼。它是西方活版印刷術發明初期優秀的古版書代表。當時印了185-200份,儲存到現在的還有47份。

44

北部山地的南側,一名男子坐在覆蓋著厚實綠意的斜坡一角,左手拿著的小鏡子,右手拿著梳子,仔細梳理前發高聳的飛機頭。其實自遊戲開始以來,包含女孩子在內,三年B班中能表現得這麼悠閒自如的,恐怕也只有他了。不過這也難怪。與他粗獷的容貌不相配的是:他其實是個極度重視外在儀表的男孩。B班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正確的理由,但同伴們都叫他“小月”,不,以現在這個時間點來看,這位曾經被這麼稱呼的男孩,其實……

是個人妖。

就位置關係來說,他所在的地點,水平距離三村信史和瀨戶豐一直躲藏到剛剛才離開之處,約是正西方兩百公尺左右。此外,以七原秋也等三人所在的診療所而言,約在西北方六百公尺左右。也就是說,正好在七原秋也目擊南佳織被清水比呂乃射殺的農家正上方附近。再將視線向上移,可以清楚看見夕陽餘暉正照射在日下友美子和北野雪子仍陳屍於內的展望臺上。

而現在正梳理著頭髮的他,看過了日下友美子和北野雪子的屍體,南佳織的屍體也是。不光是如此,南佳織的屍體,已經是他看到的第七具屍體了。

嗯,真討厭,又沾上樹葉了。只不過躺了一會兒,馬上就變成這副德性。

男子動了動拿著梳子的右手小指,將沾在頭髮上的草屑擦掉;接著越過鏡中自己的臉孔的倒影,望向眼下二十公尺的樹叢。

桐?山?同?學。你?睡?著?了?嗎?

男子歪著豐厚的嘴唇,笑了。

太大意了喔?不過就算是你也沒想到吧,沒被你殺掉的我,現在正在這裡監視著你。

沒錯,現在手裡拿著鏡子和梳子的人妖,正是當初未出現在桐山和雄所指定的集合場所,因此逃過桐山的虐殺,如今是桐山家族成員中唯一還存活著的月岡彰(男子十四號)。而正如他所說,他目前向下望的樹叢裡,那個自遊戲開始以來便已殺害六個人的“桐山和雄”,就在那兒。他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已經兩個小時以上了。

阿彰將目光轉回到鏡中的自己,這次是一邊肌膚的狀況,一邊想起以前常因“桐山同學”這樣的稱呼法,與同是桐山家族的沼井充發生爭執。“喂,小月。對著老大就要叫老大啊。”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阿充,面對這種“娘娘腔”,似乎也感到有些棘手;阿彰則一派輕鬆地邊送秋波邊說:“哎呦,不要在意這種小事嘛。一點男子氣概也沒有。”阿充也只能露出有苦難言的表情,沒辦法回嘴。

叫他老大?阿彰讓左右眼的眼角互動映在鏡中,心裡想著:可是你啊,被那個老大給幹掉了不是嗎?真是笨到家了。

是的,他,月岡彰,多少比沼井充謹慎一些。雖然他對桐山和雄的瞭解,還不到阿充在死前所猜測的:“或許月岡彰早已經發現到這點了?”但簡單說來,月岡彰只是隨時存有這樣的想法:“背叛這種事情是常會發生的,這個世界就是如此。”關於這點,和只會逞兇鬥狠、粗暴蠻橫的沼井充相比,從小就進出父親經營的同志酒吧、在夾縫裡窺見成人世界的阿彰,多少比較懂些人情事故也說不定。

阿彰離開分校後,並未直接前往約定好的島嶼南端,而是繞進距海岸線稍偏內陸的地帶,從林木之間穿過。因此多花了一些時間,但最多也不過浪費了十來分鐘而已吧。

在緊臨海岸的雜木林中,阿彰看到了——在將沙灘區隔成兩塊、延伸到海中的岩石上,有三個身穿學生服和水手服的人倒在那裡,岩石凹處因月光照射而形成的陰影中,桐山和雄一個人靜靜佇立著。

緊接著,沼井充來了。在滿布血水的那塊岩石上(血腥味飄到阿彰所在之處)和桐山交談過兩、三句後,就這麼成為機槍下的犧牲品。

哎呀呀!阿彰開始尾隨離開現場的桐山和雄,此時他的心裡已經決定了今後的行動方針。

這場遊戲最具冠軍相的人,毫無疑問就是桐山和雄。雖然聽不見桐山和阿充說了些什麼,不過既然桐山已經決定投入這場遊戲,那麼最後是他勝出的結局,幾乎就成為不會不錯的事實了。再加上他的手裡還握有機槍(這是配發給桐山的武器?還是配發給被他殺害的三人之一的武器呢?)和阿充帶來的手槍。如果正面衝突的話,恐怕沒有任何人是桐山的對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