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的借到了兩頂帳篷。茉莉安頓好了包惜弱,就拿了些紗布藥劑,幫沈星秋處理腿上的傷口。沈星秋腿上的傷口看起來很嚴重,從小腿肚一路劃到腳踝附近。但刀口並不深,沒有傷及筋骨,只是皮外傷。
“公子,你這是何苦呢?”茉莉一邊幫沈星秋清理傷口,一邊淚水漣漣。她和沈星秋一起長大,名為主僕,但情同姐弟。如今見他為了不相干的人受傷,如何能不心疼流淚。
沈星秋平躺在草地上,眼前只有一片蔚藍的天空。只感覺腿上又疼又癢。疼是因為乾涸的血跡把褲子和傷口粘在了一起,茉莉正用水一點點浸溼,把粘上的布料撕開。癢是因為,茉莉的淚珠,一顆一顆砸在了他完好的肌膚上。
但是啊,哪一個熱血男兒,不向往鮮衣怒馬,仗劍天涯的江湖?
“康兒呢?”丘處機收劍還鞘,手一鬆,那方暗黃的絲絹就順著晚風飄走。
“他們現在,應該到了大同。”
“你為何帶他們母子出王府?”丘處機奇道,在他眼裡,沈星秋就是個普通的,趨炎附勢的富家子弟。
“我也是偶然識得了一個丐幫的前輩高人,他知曉康兒的身世,所以……”
“所以你們就裡應外合,劫持了康兒和王妃?”
“對,因為時間緊迫,所以沒有找丘道長商量。”沈星秋目不轉睛的看著頭頂漸漸暗下來的天幕。心想“會腦補真是好啊,省的自己在絞盡腦汁的編故事。”
“哈哈哈……沈公子你幫了老道一個大忙啊。”出乎意料的,丘處機不怒反笑。
“為甚麼?”
“我早就想把康兒帶出王府了,只是礙於……礙於和那六王爺的一個賭約,既不能告知他的身世,又不能帶他離開王府。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認賊作父。”說到此處,不免長嘆一聲,生起了幾絲惆悵。
“那我此舉,豈不是正好成全了道長的心意?”
“丘處機在此謝過公子。”沈星秋沒想到,眼高於頂的長春子居然真的能彎下腰,向一個籍籍無名的後生小輩行禮道謝。沈星秋趕忙從地上一躍而起,讓到一邊,連聲道:“不敢不敢。”
“沈小友接下來有甚麼打算?”
“我打算就此改道,繞路去大同。康兒雖然有丐幫弟子看護,但是分離匆忙,不親眼看到他安然無恙,始終不能放心。”
丘處機沉吟了片刻,看了一眼帳篷,道:“我們一群人行動目標太大,不如分為兩路?”
“願聞其詳。”
“貧道連夜趕往大同,去尋康兒,順路留下些蹤跡,將追兵引開。沈小友等人可於明日一早,輕裝緩行,改道去往終南山,護送王妃前往全真教。”
沈星秋一思量,以其冒險帶著包惜弱趕往大同,不如讓丘處機單人前往,目標小不說,關鍵速度快。如此安排也沒什麼不妥,遂點頭同意。
第十二章
數日後,沈星秋一行已到終南山境內,終南山屬秦嶺一脈,山勢陡峭,道路崎嶇。大小深谷不下數百,綿延數百里。眾人在山下徘徊幾天,發現此地的金兵比之張家口,有過之而無不及。沈星秋仔細一回想,發現自己和丘處機都小瞧了完顏洪烈。
王妃和小王爺被劫走,罪魁禍首肯定是和他們一起消失的沈星秋,但是丘處機呢?他曾經也想把楊康帶離趙王府,只不過礙於賭約輸給了完顏洪烈才作罷。但是誓約這個東西,在陰謀家的眼裡是沒什麼可信度的。那麼,丘處機也是有嫌疑的,若不是金國朝廷尊道抑佛,想必丘處機的通緝令也早已貼邊大江南北了。丘處機當日和沈星秋約定半月後在終南山全真教相聚,現在看來,跟自投羅網也無甚區別了。
眾人在山下村莊裡盤桓兩日,差點和搜查的金兵來個不期而遇。沈星秋和包惜弱躲在暗處,絲毫不敢露面。好在租給他們住處的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眼睛耳朵都不太好,沒能認出他們。
又過了數日,金兵不退反增,出行查探愈發艱難。早已過了約定的日子,丘處機卻沒有如約趕來,想必是路上出了變故。
“公子,不能在這空等了。我們此次下山,已過了兩月有餘,在不回程,主人和夫人該擔心了。”東叔雖然願意幫襯輔助沈星秋,但他並不愚忠。他此次帶著人手和大批藥草來到中原,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將藥草銷出去賺取銀錢,而是要在一定的時間內,把一心向往江湖的沈星秋給帶回去。
沈星秋自然明白東叔心中所想,只是計劃跟不上變化。楊康一日之間知曉身世,從富貴王府流落至市井民間,連一刻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