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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長琴悠悠落子,便也胡攪蠻纏似的趕在他之後補了一手。

“萬一——我是說萬一,九鳳復生後狂暴失控,我希望你能將此事告知瓊華,讓他們趕緊的過來除妖證道。反正兩邊都不是好鳥,正好跟當年一樣火併乾淨,也算為寂破他們減輕壓力。”

長琴聞言訝異,微微眯起眼來看住了她:“你可明白,若是換了鴻漓對上瓊華,她未必會留你在意之人生路。”

夙滄的口氣就有些怠倦:“反正都是要去作死的,我寧可叫他死在我手上也不會把他交天界處置,落得上千年不能投胎。況且鴻漓和我口味差不太遠,或能放他活命也說不一定。”

長琴垂目:“那麼你果然還是在意。滄隅待他仁至義盡,又可曾想過是否值得。”

“沒想過啊。”夙滄利索地翻個白目,“我沒有婚戀經驗,又不知道怎樣才算愛人,當然就只能竭盡所能地待人好了。先生對這些兒女情長像是很懂,你渡魂期間做過丈夫麼?”

我還做過妻子呢,長琴鬱郁地想。

但他面上只是恬淡:“算不上什麼美好的回憶。”

“呃……你離婚了?”

夙滄蹙眉,她聽琴姐說起過太子長琴的天煞孤星之命,卻並不很清楚其中每一世的情節,“莫非你物件劈腿?!誰這麼眼瞎!!”

“…………都不是。”而且誰也及不上你瞎。

長琴望著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頭疼,心下暗道這鳥也真麻煩,說她傻吧,分明是巧語連珠堵死人不償命的精明;說她精明吧,對著玄霄,又是一副掏心挖肺的傻。

但他不會再勸她,話說多了都是廢話,感情之事沒有道理也沒有辦法。

而夙滄在如此情境下與他相對,亦是生出許多感慨。

她的確不通人間情愛,她喜歡玄霄只因為覺得他好,存了一段既見君子的欣悅;而長琴不同,她不覺得他是多麼好,也不見得就有多喜愛他,但她明白此後再不會有人如他一般知她解她,而反過來呢,目前也還是同樣。

如此淵源,若是換在琴姐說過的古劍瑪麗蘇小說裡,早就可以扯證HE了。

有那麼一刻夙滄也曾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命運分歧點走錯了人物支線。可她偏偏是喜歡不選她的,不愛待她好的,就像九鳳當年也沒能愛上對她最好的寂破,所以那個E啊簡直B成了天邊一朵炸裂的煙花,破碎支離沒半點挽回餘地。

而如今夙滄又要走上覆轍,她想她和長琴是平行線,有著太過一致的心意,所以也永不交集。

“滄隅在想什麼?”長琴看她拈著石子發呆,很有耐心地候了片刻才出聲喚她,“我倒不知道自己有這樣好看。”

“你的確是好看。”夙滄長長地嘆了口氣,“所以我在想,恨不逢君未嫁時啊。”

長琴懂得她不過逞個嘴快,便也只無關痛癢一般輕笑:“你若願嫁我便可娶,你知道我一個人待得怕了,對伴侶並不挑剔。”

夙滄立刻道:“那麼你最好繼續這樣不挑剔下去,因為我也知道,你命裡的良人不會太遠。到那時琴姐會告訴你焚寂的下落,有她在你能避開許多風險,說不定真的就此一世太平。”

“那樣確實最好。”長琴還是輕笑,“其實我真正在乎的哪裡是焚寂……若世上只我獨守,流年寂寞,這千丈軟紅也不過是無間地獄。”

——無人共我,縱使長生又如何。

夙滄心想他和一意求仙的玄霄真是徹頭徹尾兩個極端,雖然是一樣的精神有點毛病。

“這個啊,你相信我。”

精神病都不好對付,這當口她也只能無力地求助於劇透,“你等的人一定會來,你以後一定還有好日子可以過。所以我若死,你再等等,不要急著報社。”

說話間天地俱已清明,夏雨初歇,清爽的空氣裡燈火愈發明亮。

“那麼,就這樣吧。”

夙滄最後在棋盤上擲下一子,以鳥類整理羽毛時特有的動作抖抖肩膀站起了身。

長琴跟著站起,眼角卻還有半道餘光留意著棋局:

“你放棄了同我打生死劫。可是怕輸?”

“不啊,這就是個情懷。”夙滄大言不慚道,“我只是突然想到,既然劫都是自己造出來的,那麼我若放下,是不是就不再有劫了?”

“……若我所等之人不來,你又離去,那於我才是真正的萬劫不復。”

話盡時長琴也有了動作,袍袖輕揚帶起兩臂,沒一點狎暱邪念地踏上前擁住她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