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你這條命,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我才存在的。”要不是看著慕言的嘴唇一張一合,慕白幾乎以為這句話只是他自己的錯覺。
見他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坐在床上的太子又一個字一個字地給他重複了一遍。
“你出生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廢物了。”慕言接著說了這麼一句話。
慕白猛地一下起了身,椅子也被被帶翻在地。
因為對方眼裡頭的極度輕蔑和侮辱性的話語,也或許是房間裡除了他們並無別人,心情不大穩定的男人就直接一隻手撐在床上,上身和慕言相差不到半米,彷彿要是慕言不能給出個好解釋,他下一秒就能當場把人給掐死。
慕言也不是嚇大的,對慕白表現出的憤怒完全無動於衷,他的眼神比起平日來顯得有些空洞,臉色也較之平常更為蒼白,像個剛剛大病一場的人。
不等慕白說些什麼,他自顧自地開始講了起來:“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二十四年以前,有對極其般配的少年夫妻在長輩的撮合下成了婚,他們婚後十分恩愛,成親兩年,做妻子的為夫君誕下麟兒,雖然遭到下屬的反對,當家的還是立了那孩子當了繼承人。”
這講的自然是慕言和厲後夫妻兩了,慕白撐在他的上頭,一面注意著對方的神情,耐著性子聽他講。
“那個孩子如他們希望的那樣,非常出色,直到他五歲的時候,在和師父習武的時候倒在了地上。”
慕言一向都是冷淡的模樣,所以慕白從不知道,自己這兄長的嗓音,用來講故事也是極好,他想問句為什麼,但不知為何,看著對方的神色是還是沒脫口問出聲。
“昏倒並不是因為那個師父的要求太嚴苛,那孩子躺在床上大病了一場,昏迷了幾天幾夜都沒醒過來。”說到這裡慕言問了聲重新把椅子扶好坐回去的慕白,“你猜猜看,在那孩子身上發生了什麼?”
對方擺出你不回應就不再講吓去的態度,為了能夠聽到真相,慕白還是順著後者的意願開口:“發生了什麼?”
“那些沒用的大夫看不出這孩子得了什麼病,幾乎要被愛子心切的兩夫妻給宰了。就在這個時候來了個雲遊的道人,把那孩子救活了。夫妻二人甚是感激,但是那個道人卻開口,說就算是救活了這個孩子也命不長,因為他得的是十分罕見的病。他告訴那對夫妻,並不是沒有法子根治,但是除了那些珍貴的藥材之外,還需要一個非常特別的藥引。”
提到藥引的時候,慕言的眼裡閃動著詭異的色彩,那張俊美的臉看起來輕微扭曲,直叫慕白一顆心懸了起來,心也涼了半截。
外頭有人敲了敲門,是個女聲:“太子殿下,奴婢是玉嬤嬤吩咐來,給您送暖爐和厚些的棉被來的。”
看了看坐在床上不發一言的慕言,慕白起身去開了門,進來的是個模樣清秀的侍女,對方稍帶膽怯地瞧了他一眼,動作迅速地把暖爐和棉被放好,又走到窗邊把開啟的窗子關眼了一半。
沒敢抬頭瞧慕言一眼,手腳麻利地做好了一切,那侍女便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
慕白便是在這個時候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天算不得冷了,有些比較怕熱的晚上睡覺的時候連毯子都不蓋。現在是一天中最熱的時辰,屋子裡燃著薰香,要不是因為窗子開著,他覺得自個都能給悶死。
而床上的慕言身上除了蓋著條薄毯,身邊又添了個暖爐,如今還往身上加了床秋被,慕白就是看著都嫌熱,而對方那張俊美如玉的面孔還是白得不見多少血色,額上一滴汗也沒有,單是那粉白乾裂的唇色,和陰沉沉的面孔,就足以讓人誤以為這是個臥病多年的病人。
可在慕白和其他人眼中,慕言一直健康的很,雖然不愛習武,但也絕不是那種風吹就倒的病弱公子。也沒聽說太子生了什麼大病,估計是這幾日為了厲後的死操勞和傷心過度,才搞成如今這副鬼樣子。
畢竟母子情深,比起他這個對厲後感情不深的兒子,慕言就算再冷血,傷心的程度也絕對比他要深得多。慕白又想起那個令他心涼了半截的故事來:“那特別的藥引是什麼?”
“那孩子的親近之人的心頭血。”慕言低低地笑出聲來,肩膀一抖一抖的,烏黑的發散亂地滑落下來,那張好看得不似凡人的臉如今不像個仙人,倒好似魔魅。
慕白的直覺告訴自己不能夠再聽下去了,可是多年被冷落無視的怨忿還是讓他留了下來,聽著慕言講完了那個荒謬可笑的故事。
“孩子的父母自是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