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車道,很快就連車影都看不見了。
江越躺在急救架上,雙眉不安地皺成一道細細小小的溝壑,意志昏昏沉沉,似沉迷似清晰。
而然剛剛在車上,楚天秦低低沉沉地貼在江越耳邊說的那些話,江越好像覺得自己聽得清清楚楚,明明他不想去聽的,一個字都不想聽。於是他開始掩耳盜鈴地想,這一切都是幻覺吧?一定是的……如果不是幻覺的話,真的是太痛苦了。
他輕聲細語地在自己耳邊說——“江越,你還年輕,還會遇到很多人,別掙扎了。”
顏槐接到楚天秦電話的時候,正和塗四季坐在甜品店吃蛋糕。由於是在公眾場合,哪怕人不多,臉上的墨鏡也一直不能摘,因此一開始並沒有看清來電顯示到底是誰的名字,接電話的時候倒也心平氣和:“什麼事?”
那頭楚天秦報了某某醫院的地址。
顏槐一聽到這個欠扁的聲音就來氣:“剛特麼從醫院裡跑出來這才幾個小時又送醫院了?趕巧,還是同一家醫院。楚天秦你行啊,雖然一直覺得你狠,沒想到狠成這樣,對著個病號照樣有什麼說什麼不帶轉彎的。”
楚天秦頓了頓:“剛從醫院出來?怎麼回事?”
顏槐冷笑:“能怎麼回事,跟你幹得太爽了唄,高燒四十二度,□□得嚴重撕裂……啊,不過嚴格說起來你才是那個□□的。”顏槐有個特點,一旦心情不好辭藻就格外粗俗,“雖然是你被強迫,那也不是提起褲子就翻臉的理由,江越那體質,常年不運動的,你以為他能撐得住?都那樣了,還在片場呆了大半天,差點小命都沒了。”
楚天秦那端靜靜地沒有聲音。
顏槐繼續道:“還沒好透就偷偷從醫院跑出來找你——媽的早知道就攔著他了,以為你能對他高抬貴手呢畢竟都上過床了。”
塗四季在顏槐說話的時候就跑出去攔了輛車,趕緊招呼顏槐上車去醫院。
顏槐一邊往車裡邁條腿一邊掛了電話,重新戴上口罩,整隻手都氣得青筋暴起:“也好,快刀斬亂麻,省得他繼續犯賤。”
塗四季趕忙掏手機:“不行我們現在這位置離醫院太遠了,趕過去至少也要一個小時,我問問唐樓樓現在在哪,要是近的話讓他先趕過去。”
唐樓樓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幾乎是哭著喊出的一句:“師兄——!”
塗四季:“怎麼了怎麼了這是。”
唐樓樓:“我現在還被攔在醫院裡呢!就算交了錢他們也不放我走!說一天沒找到江少我就得在他們醫院呆一天,為了防止江少私自出逃發生什麼意外賴到他們頭上……”他們這簡直就是非法拘留啊!
可憐唐樓樓還沒來得及哀聲哉道,塗四季就爆發出了一陣驚喜的聲音:“你還在醫院?太好了!”
“……啊?”
“江少正在救護車上往醫院趕,你現在就去大廳候著他啊。”
“……”
唐樓樓不禁琢磨,在這樣一場醫院和醫院之間兜圈子的過程中,自己究竟算是充當了一個怎樣的角色……
☆、回憶1
江越這下徹底大病了一場,高燒反反覆覆,期間醒來被顏槐扶著喂下去一碗愛心稀飯,幾口下去被鹹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於是江少痛苦地選擇繼續昏睡。
塗四季大感好奇,嚐了一口立馬噴了出來:“我說你這是撒了多少鹽?”
顏槐淡定地餵了自己一口,毫無障礙地嚥下去:“……不是說人生病的時候吃東西都嘗不出味,我就加了一小罐鹽。”他放下勺子比劃幾下,強調道,“真的只有這麼一小罐。”
唐樓樓正在沙發上背臺詞,聞言也不由放下劇本,凝望顏槐許久,見他還是滿臉無謂,訝異道:“你不覺得鹹嗎?”
顏槐義正言辭:“當然鹹,可畢竟是我熬的,我感覺還是很好喝。”
塗四季:“……”論自戀,他一直覺得顏槐和江越不相上下、難分伯仲。
話題一開啟,唐樓樓終於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疑問,瞟了一眼江越確認他已經睡著,這才偷偷摸摸小小聲地問:“江少和楚老闆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顏槐隨手把飯盒擱在桌上,抽出張溼紙巾仔仔細細地把手擦了一邊,這才正眼看向唐樓樓,隨口道:“孽緣。”
唐樓樓心道孽緣又算是怎麼回事?
然而下一秒顏槐輕飄飄說出來的話像顆炸彈,在唐樓樓腦海裡猛地炸開。
“他們之間的事情如果非要說一個開端的話,大概是從江越以前吸毒的時候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