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睡覺了嗎?可以去我的房間。”詹姆低聲說:“我在這裡挺好的。”
小天狼星看著他,眨了眨眼睛,乾脆地說:“撒謊。”
詹姆無力地笑了,向沙發裡面縮了縮:“要上來嗎?”
有段時間,有點長,詹姆以為小天狼星會拒絕了,但是他點了點頭,躺在他旁邊,詹姆把毯子分出來給他。沙發上有些擠,畢竟這原本就不是給人躺的,何況還是兩個人。他們花了一段時間來調整姿勢,好讓硬邦邦的骨頭不會彼此干擾。
多出一個人,附加上的溫度讓他感到安心,詹姆再度睡著了。
這次,他夢見了父母,冬天的壁爐,他和爸爸一起爬山,積雪遍地,甚至壓彎了枝條,四周只有風聲,呼呼的風聲。他從沒看見過他們吵架,也沒看見過他們露出負面情緒,至少在他面前沒。他想永遠跟他們呆在一起。夢裡不會告訴他,他們都走了。
詹姆再次睜開眼睛,淚水肆意地往下淌,滾燙,燙得讓他哽咽。
小天狼星突然說:“你想談談他們嗎?”
“不想。”詹姆迅速地說:“你……你想說說你自己嗎?關於離家出走的……?”
“哦。”小天狼星動了一下,似乎有些猝不及防,他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關於他的感受,但許久之後,他才意識到,這不是任何人,這是詹姆:“我是……第一天,我哭了。”他的聲音裡有什麼東西在發抖。
詹姆試圖想象小天狼星的家人,他見過的僅僅是他的堂姐,但她也是矜持的,不屑接觸,他得實事求是地說。
“我很討厭他們,所有人,他們的理念,純血的那一套,伏地魔的玩意。我受夠了每天高歌讚美,每天被要求禮儀,我不想被打上繼承人的標籤……原本都是我不想。然後當我做了的時候,我才真正覺得,這一切都是我不願意的,所以我不要。”小天狼星低聲說,聲音低得幾乎像是一陣陣氣息:“但是第一天,我哭了。我……不是我在想念他們,只是……”
“你現在還會嗎?”詹姆說,等著小天狼星的回答,同時閉上了眼睛,他有些後悔沒有要求小天狼星關上燈,燈光太刺眼了。
嘆息?古怪的沉默?回答?
“我……不會了。”小天狼星說:“既然我已經選擇了。”
既然都已經選擇了。
第二天,小天狼星很早就醒了,他懷疑自己根本沒睡過。詹姆的腦袋埋在他懷裡,這個意識
差點讓他僵掉。但經過三次鼓勵和打氣之後,他接受了這個現實,並且掙扎了十來分鐘才下狠心把那個亂糟糟的腦袋推出懷裡,他注意到詹姆只是低聲咕嚕著,像是小貓發出柔軟的呼呼聲。
小天狼星簡單地收拾自己,借了詹姆家的新牙刷,然後他出門,幻影移形,他已經幾天沒回自己住的地方了,毫不意外地看見屋子裡又多了一堆原屬於盧平的東西。
或者就這樣把地方讓給盧平也不錯。他這麼漫不經心地想,但只是想一想,他還沒有厚臉皮到認為能一直住在詹姆的屋子裡。這只是個特殊的時期,等這個時期結束,他不得不回來跟盧平一起住。
盧平坐在餐桌旁,似乎很驚訝地看到他回來。
“怎麼了?”小天狼星懶洋洋地說:“你把莉莉帶回來了?”
“當然沒有。”根本無暇思考,盧平矢口否認,同時臉紅到要窒息:“不要開這種玩笑,小天狼星。”
好吧,隨便了。小天狼星聳了聳肩膀:“拜託,拜託,你也知道這是個玩笑。今天有行動指示嗎?”
“有。”盧平按了按太陽穴,放鬆了一些:“本吉從豬頭酒吧裡打探到了一些訊息,今晚食死徒會有個集會,他們要認識更多的新的加入者。”
“地點呢?”
“他不知道。僅僅是這麼一條訊息就很不容易了。”盧平苦笑著補充:“我們得自己排查。”
“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比這更不值得期待的。”小天狼星嘟囔著,不客氣地把盧平的早餐放到自己嘴裡。
“又要單獨行動嗎?”盧平好脾氣地問。
小天狼星猶豫了一下,不情願地說:“大概。”
然後他去洗澡,找了一套乾淨衣服換上,拿上一罐牛奶和一堆麵包——盧平整個過程都保持著一個微妙的表情,但沒有做出任何評價——作為洗劫者,他毫不羞愧地向盧平挑眉,拿著這堆東西幻影移形,說真的,魔法的好處就在這裡,可以隨時隨地兩處跑,上一秒還在為了伏地魔的世界大戰要死要活,下一秒他就回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