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了這個家,可不是糊塗,不糊塗能做出這樣的事。
後悔莫及已不足形容展正陽此時的心情,看著外邊兒繁華的街道,攢動的人頭,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浩瀚的藍天,潔白的白雲,一切都在正常執行著。
展家卻在突降的災難中亂了方寸。
販賣假藥,醫死人,哪一條都是不可饒恕的大罪,展家今後該怎麼辦?
不知道,沒人知道,幾代積攢下來的名聲就這麼臭了,日後醫學界再也無展家的立足之地。
展睿躺在重症病房上尚未脫離危險,展正陽背起假藥事件全責,傍晚時分,警局搜夠罪證,正式對恩希的法定人展正陽下達逮捕令。證據確鑿下,展家人一邊兒看著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展正陽被押上警車。
刺耳的警鈴在夕陽下響遍整條街道,極為諷刺。
一日之間,家裡的兩個男人都出事了,擔子一下子全壓在了何紅梅身上。協助婆婆安頓好公公,忙不迭趕去重症病房看兒子的狀況。其間,展中炳醒來幾次,情緒一直很激動,每次醒來不久就又昏了過去,傲紅梅陪在一邊傷心的直掉淚。
展睿的情況很不樂觀,左腿骨折,右手尾指粉碎性骨折,全身共受了四刀,而胸前那一刀差點要了他的命。雖然在兩位資深外科醫生的努力下,將他在死亡線上拉了回來,但是……
“他的求生意識很低,如果熬不過今晚……”安醫生疲憊的道。
何紅梅看玻璃裡面戴著氧氣罩靜靜躺著的兒子,手指攀住厚厚的玻璃,心如絞痛。
睿兒,快醒過來,媽要撐不下去了,媽不能沒有你。
晚上,警局來了兩個人,何紅梅強撐起精神聽完睿兒出事的前因後果,得知是睿兒喝醉酒先與另一人發生爭執並動手打人,被打的人心裡不平衡,離開酒吧叫來了幾個兄弟,在睿兒上廁所時,把他拖到酒吧實施毆打。
何紅梅的身體晃了晃,扶額道:“他們,抓了嗎。”
“抓到兩個,還有一個外逃,我們已經全力在追緝。”
何紅梅激動的說:“一個都不能放過,我兒子還在病床上躺著,沒醒,沒醒過來。”
展睿不想活,何紅梅沒有法子,她知道原因,卻不願意往那一方面想,因為這個錯誤已經犯下,再追究誰的對錯都無法挽回展戰的生命。
丈夫被抓了,兒子不想活了,何紅梅撐到了底線,馬上就要奔潰。轉身看見病房裡憔悴不堪的兩老,心下動容。
如果她也出事了,兩老該怎麼辦。
展中炳這一氣,先後昏倒數次,大半夜醒來,無法接受現實,悲從心來,心臟病突發,被送進手術室急救,凌晨六點推出手術室,人睡著了,卻沒了精神,一直臥床不起。
洛傲梅緊緊抓著老伴的手,很怕他就這麼撒手丟下她不管了,聲音顫抖的貼著他耳朵說:“炳,不要丟下我。”
何紅梅沒辦法再當醫生,脫下白大褂,匆匆忙忙趕回家,收拾幾人的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煲了一蠱人參雞湯再趕回醫院。
料理好兩老的事,來到兒子的病床邊。
熬過來了,睿兒終究沒有狠心的拋下她和這個家,熬過了昨晚。
何紅梅重新燃起了希望。
在最終判決下來之前,她有很多事要忙,照顧完兩老和兒子,跟著在外面東奔西跑,放下身段,四處託關係找人幫忙,邊打探陳明克的訊息。不管失敗了多少次,依然不肯放棄。
這個家不能就這麼散了。
然而展正陽的行為是不齒的,迎接何紅梅的要麼是鄙夷,要麼是冷漠。再一次被人冷嘲熱諷的趕出門,她神情恍惚走到公園邊兒,跌坐在石椅上埋頭痛哭。
老天,我該怎麼,求你告訴我。
尼泊爾,艾家。
當對面的男人第N次走神,艾凱倫連脾氣都沒了,放下手中比劃的衣服,走到面前,雙手扳住他的臉向著自己,無奈的道:“小戰戰,我這麼美麗的人你不看,偏偏去看那朵狗屎,有什麼好看的。”
展戰被迫對上他的視線,比他更無奈的說:“我叫展戰,比你大,還有,那是康乃馨,不是狗屎。”
艾凱倫挑眉,只是個簡單的動作,都被他做的透著股風情勁,好看至極。
“誰說的。”
展戰疑惑的瞧著他。
艾凱倫撥弄幾下濃黑亮麗的長髮,伸長手臂握拳,先比出三個手指,再比出一個手指。
“傻瓜,我三十一歲。”
展戰目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