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戈拉斯有些急切,他開始不堅定於自己所作所為。理智慢慢回溯的腦海中,他突然開始後怕自己將被瑟蘭迪爾更加厭棄。
時間所剩無幾,他的結已經開始慢慢消退,但他仍然近乎執拗的渴求著瑟蘭迪爾能夠在他優雅漂亮的尖耳朵上咬上那麼一小口,可是他等來的不是柔軟的唇瓣以及整潔的牙齒,他觸碰到了一片奇怪的肌理……
萊戈拉斯把不解的目光投向瑟蘭迪爾——他最心愛的精靈王閉著眼睛,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萊戈拉斯發誓自己頭一次看見這樣的瑟蘭迪爾,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王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然後他注意到……瑟蘭迪爾的左臉上,猙獰的盤踞著那駭人的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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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戈拉斯坐在床邊,他早已將整個房間打理整潔,鑑於瑟蘭迪爾還沒有恢復意識,他已經在這裡守護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相比於最開始看到精靈王傷痕時的驚恐與自責,萊戈拉斯現在已經平靜了很多,他知道不能讓密林裡其他的精靈知道這件事情,所以他並沒有讓任何人靠近寢殿一步。
他握著瑟蘭迪爾的手,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擔憂與自責,是因為他嗎?居然讓瑟蘭迪爾虛弱到如此地步。
他看著瑟蘭迪爾臉上仍未消退的龍傷,眼眶又一次微微發熱,我到底該怎麼做?我的王!
讓我放開你?不,從我回來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將再也離不開你,一切的冷靜都不過是偽裝,僅僅是想象你不再屬於我,都已然讓我心痛難當。
可我怎麼敢再次擁抱您?您一定已經對我感到了深深地失望!
萊戈拉斯無力的低下頭,將額頭輕輕的墊在瑟蘭迪爾的胸口,是我傷害了您的心靈,才讓您抵禦不住龍傷的侵蝕,可我對此是如此的無力,除了祈禱,我甚至束手無措。
正當萊戈拉斯沉浸於自己的悲哀之中時,他聽見了敲門的聲音。
該死!他居然如此沒有警惕,甚至連對方何時走到門外都不曾知曉!
他屏住呼吸,戒備的看著門口,眼中醞釀著陰翳的戾氣。
“瑟蘭迪爾大人,我是否可以進來?”門外響起了巴德的聲音。
是否可以?哼、該死的,你一白天的時間都不來,偏偏趕在這個即將入夜的時候?
萊戈拉斯的暴躁的站起身,卻依舊輕盈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開啟門走出去,巴德顯然驚異於他的出現。
“不知河谷王的造訪所為何事?”萊戈拉斯語氣不善的說著,用敵對的目光看著巴德。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巴德看著他,向後退了一步。
他為什麼會?萊戈拉斯相信,他不必向這個別有用心的人類解釋其中的原委。
他警惕的皺了皺鼻子,嗅聞著空氣中稀薄的味道“你身上帶了什麼?……腥鹹的、帶著鐵鏽和火焰的味道的東西?”
巴德沉默的看著他,似乎同樣在內心權衡對方是否應該知道一切,但最後,他點點頭,“是的,殿下,那是龍心血。”
龍心血?萊戈拉斯皺著眉,微微偏著頭,突然,一個想法如同驚雷一般劈開了他昏沉的腦袋,鋪天蓋地的給了他一切事實的真相。
他靠在門上,粗重的喘息著,維拉啊!這真是……哦,我的維拉!看看他幹了什麼好事!
萊戈拉斯把這半年來的事情前後串聯在了一起,從瑟蘭迪爾的龍傷,從那淺淡的資訊素,從巴德的造訪,從地牢的生活,從瑟蘭迪爾的疏離之中,萊戈拉斯終於撥開了那表面層巒疊嶂的阻礙,看到了這一切的根源。維拉啊!這都是因為他!
瑟蘭迪爾是因為他說了那傷人的話語而遭到了重創!也因此在他剛回來的那幾天甚至無法出面接見!而河谷王,是的,他是那個英勇的屠龍者,是龍心血的所有者,那就是為什麼他曾觸碰瑟蘭迪爾衣領之下的肌膚,而萊戈拉斯早該知道!他早該發現自己甚至在剛剛,還透過柔軟的衣料觸碰的那片胸膛——是那樣的平滑細膩、光潔如初,而那裡原本有著令人心驚的漫及整個左側臂膀的傷痕。
包括他曾偷聽到的他們的對話,是的,瑟蘭迪爾當時一定比現在更加虛弱,而治療龍傷——在古老的傳說中,那向來是一個考驗意志的挑戰。也許是因為他的打斷,又或者是如同巴德所說的,他需要準備材料的時間,所以瑟蘭迪爾在這半年的時間裡一直帶著無法被治癒的創傷,在心靈與身體的雙重煎熬之下,在虛弱到連那本該飽滿而富有生命力的氣息都幾乎不可嗅聞的情況之中保護著他——這一切的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