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了……”
“你這是給他送飯去呀?”
“噢,晌午做的面多了!”
洪生到了窯洞前,剛放下水,裡面嗖的一下竄出個影子,抱著水又嗖的一下跑回去了,緊接著,洪生聽到了咕咚咕咚的喝水聲,待洪生將裝面的碗放在地上時,那人又出來一次,抱著碗又躲進去了;洪生蹲在洞口,眼睛適應了裡面的光線,隱隱的看到對方正在大口大口的往嘴裡送面,可能塞的太多了,嘴巴都快動不起來了,嚼了好久才好不容易嚥下去,然後又繼續塞,大半碗麵,那人就塞了三口;看的洪生直覺得有意思,吃東西那勁頭,跟他們家以前的大黃狗小時候一個樣。好不容易嚥下最後一口面,那人才抬起頭來,看了洪生一眼,又看了一眼;
“沒吃飽吧?”
那人再看他一眼,然後低著頭扒碗上的短面粒,
“晚上我烙個餅再給你拿上來!”
那人的眼神忽然變得亮晶晶的,抬起頭,之後又低下頭將碗放到了自己面前,用手推了推,抬頭看洪生一眼,身子往前挪了挪,又把碗往前推了推。
作者有話要說:
☆、“賴”著不走了
從這以後,洪生每次做飯都會刻意的多做一點,有時候一天送一頓,有時候一天送兩頓,時間長了,彷彿每次吃飯的時候,還多出點牽掛來。
端午節這天,洪生包了十個粽子,小黃米泡一天,再塞上棗兒,粽子熟了,稍微涼一點兒,吃的時候涼生生,甜絲絲,糯糊糊;喜歡吃甜的話,再沾點兒白沙糖,這個端午節過的就舒爽了。洪生留了五個,給年青人帶了五個,拿了個碗,帶了半包糖;村裡的人見他又去半山腰,也見怪不怪了,
“洪生啊,又給愣子送飯去啊?”
“噢~”
“今天吃甚了?”
“包了幾個粽子。”
“呀,洪生可是個傻後生,愣子還過端午節了?”
“粽葉買多了,我一個人也吃不了!”
現在年青人見著洪生,也不會常常躲到窯洞裡去吃了,偶爾洪生要說話,他還會坐在一旁邊吃邊“聽”,當然也有可能他只是在專注的吃。洪生把粽子剝好了,放在灑過白糖的碗裡,用筷子夾著滾一圈,四周都沾上了糖,然後把筷子遞給眼睛早已經粘在粽子上的傢伙,那人大大的咬了一口,
“裡面包了大棗,小心核。”
洪生臉上掛著連他自己都說不明的滿足笑容,可能是他15歲時就經歷了家人陸續離開的變故?可能是他太早的獨立又太早的體驗什麼叫孤獨?可能是陪了他十三年的大黃狗老死了以後,他再也沒有過什麼伴兒?也可能是這個世上沒什麼人會牽掛他或是他會牽掛什麼人?……年青人的出現,洪生可憐他,同情他,時間久了,就和養了一條小狗仔子一樣,看著他吃的很滿足,慢慢的對自己放下戒心,感覺他似乎很需要自己,竟然也會別樣的開心。
七月末的一天,洪生從地裡回來,路過半山腰時,看到幾個放了暑假的調皮孩子,圍在年青人住的窯洞外嬉鬧,
“愣子,出來,給你饃饃吃!”
說著有人給裡面丟樹枝,有人拿草葉子包了土塊或石頭往裡面扔,還有人嬉笑著用草葉子包了塊牛糞往裡扔;洪生看到,大喊了一聲,
“小娃子幹甚呢你們?”
小傢伙們一看來了人,忽的一下笑叫著跑掉了;洪生走到窯洞前,往裡探了探,問,
“打著你沒?”
對方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他,
“出來我看看打著了沒?”
那人猶豫了一下,出來了,看了洪生一眼,又探著頭四處望了望;臉和衣服都是黑乎乎的,那個幾調皮的娃兒只是想逗逗他,也沒要傷人的意思,扔的東西並不用力,貌似也沒傷著;
“餓了哇?”
年青人眼神忽的被拉了回來,又亮晶晶的看著洪生,惹得他忍不住發笑;
“今天晚上是稀飯饃饃,你吃幾個?”
只見年青人貌似吞了吞口水,低著頭咬了咬嘴唇,抬頭伸出個食指,洪生瞬間閃過一陣驚喜,從“認識”到現在,兩個多月了,這是兩人第一次“互動”,以往都是洪生說,那人吃,偶爾貌似也像在“聽”,但都沒有回應,今天洪生只是想逗逗他,沒想到這人給了他這樣的回應;這種感覺怎麼說,就像親手養大的小狗,第一次發現他很“通人性”一樣,你讓它“握手”的時候,它會把一隻前爪搭在你手上;試探著又問了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