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像老了幾十歲，在柳士賢被淚水模糊地雙眼裡，彷彿又看到了在那種農家小院裡，有一個小男孩蹦跳著跑到剛打獵回來獵夫乖巧地說道：“爹，你回來了……”

鍾馗望著柳士賢蹣跚的背影，定眼看去，柳丹的魂魄從屍體裡飄了出來，對著他微微一笑，那是種徹底清明的笑顏，又不捨地看了看仍在哭泣中的公孫靜，緩緩轉身跟著黑白無常消失在黃泉路口。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8　章

突然，一道金光從天而降，二郎神突然帶著哮天犬出現在天空。

“鍾馗，你可知罪？”二郎神指著鍾馗大聲喝道。

“鍾馗知罪！”鍾馗坦誠地跪了下來，拱手道：“鍾馗身為執法天神，卻一再對呂洞賓徇私偏袒，已犯天規，鍾馗願受天規處置！”

“呂洞賓！”二郎神又對著呂洞賓勸道：“只要你速速與我返回天庭等候發落！便可免去這五雷轟頂之苦，你現在肉身凡胎，第一雷便可打的你魂飛魄散！你我多年交情，別怪我沒給你最後機會！”

呂洞賓抬頭向他喊道：“二郎神，我知你秉公正直，我是不會怪你的！你儘管來吧！”又回頭深情地看著他的牡丹，緊緊握住她的手，牡丹，也許這世上不再有我，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呂洞賓你……真是冥頑不靈！”二郎神見他心意已決，只得拿出令牌，召集雷公電母準備施刑。

一時間風雲密佈，浮雲蔽日，天色漸漸陰暗下來。

轟隆隆，天邊雷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越來越近……

眼見洞賓就要接受五雷轟頂之刑，公孫靜“不！”誰知呂洞賓卻一把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我已經放棄了三生三世，這一世我寧可魂飛魄散也不會再放手！”他目光堅定地看著天空，深情地念到：“寧同萬死碎綺翼，不思雲間兩份張！”

“洞賓……”好，既然他們躲不過，那就不必再躲！

包拯眼看著這一對至死不渝的生死戀人，不由得心生惻隱，撩開官服跪了下來；向天朗聲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包拯雖為凡夫俗子，不懂天規天條，但知，天地不會因仁慈而有所偏愛，任由萬物自然運作而不加干預；聖人不會因仁慈而有所偏愛，任由百姓自己主宰命運而不加干預，呂洞賓與白牡丹這一對痴男怨女雖受盡磨難卻仍四生糾纏，若一味阻擾只會徒增煩勞，因果迴圈，世世不休，不但不能維護天規尊嚴，反倒讓世人感受到天地無情，天道無情，何以輔育萬物教化世人，人道無情，豈有尊老愛幼之誼，包拯斗膽向玉帝一諫，不如網開一面，因勢利導，順其自然”言畢，他深深地俯身拜倒在地，他一跪，身後的公孫策、展昭以及王朝、馬漢也都跪了下來。

湧動的風雷聲彷彿小了一點。

鍾馗見有轉機，趁機拱手向天求道：“鍾馗深知天規威嚴不容撼動，願以身填劫，替呂洞賓歷天譴，落輪迴，只望玉帝開恩！”

“大哥！”站在身邊柳含煙和王富曲震驚地大叫道。

突然雲開風漸，日光復興。

二郎神奇怪地看向雷公電母，雷公電母向他無辜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明白怎麼回事。

“情比金堅，感天動地，捨己為人，功德已成，善哉善哉！”忽然，佛光乍現，觀音菩薩出現在天空中。

“參加觀音菩薩！”

在場眾神和人都悉數虔誠參拜。

“菩薩，呂洞賓身犯天條，玉帝命我前來拿他！”二郎神道，不是他不通人情，只是在他心裡，天規天條大於一切。

菩薩對二郎神含笑說道：“二郎神，呂洞賓和白牡丹有此今日早已寫在無字天書之上，千年情劫，劫劫相扣，你不必執著！”

“是！楊戩領命！”二郎神向觀音躬身作揖後，一揮手率著雷公電母踏雲而去。

又轉頭問向鍾馗：“鍾馗，你真的甘願為呂洞賓填劫受罰？”

呂洞賓痛苦地看著鍾馗，他不想有人為自己受到傷害：“鍾兄……”

“洞賓兄，你不必再說什麼，雖然我們生於不同時代，但我鍾某能與你相識一場，也不枉此生，正如菩薩所說，一劫應一劫，你我都是劫數中人，何必拘泥於是你受還是我受呢？”鍾馗豁達地笑道，又轉頭向菩薩毅然說道：“鍾馗願為朋友赴湯蹈火，無怨無悔！”話音剛落，一束光從天而降正好照在鍾馗身上，鍾馗全身被光束包裹著開始慢慢變得透明。

“大哥！”柳含煙和王富曲含淚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