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綃笑道:“你瞧,我不大會說話,往後要是惹你生了氣,有什麼新研製出的毒方蠱方,只管往我身上使,這一回我決計不會跑的。”
一丈紅松了手,輕輕地撫著洪綃的臉頰,輕聲道:“我怎捨得。”
洪綃卻拉了她的食指,在自己面上輕劃:“往後等我們都老了,這裡……”指尖劃過額頭,又劃上眼角:“還有這裡……”掠過鼻側,又落在嘴角,“這裡和這裡……都會起深深的皺紋,那時候我喚你一丈紅婆婆,你喚我洪綃婆婆,我駝著背,不好看了,你還和現下一樣,美得像個妖精。”
洪綃撇了撇嘴,又道:“那時候,你可不許讓我穿那些姑娘家嬌俏的衣裳,否則我出去散步的時候,該有人指指點點,說那老不羞,那褶子一層一層,還穿著小姑娘家的衣裳裝嫩。咦?她身旁那個紅衣的小姑娘,是她孫女罷,好生漂亮。”
一丈紅的笑容有些僵了,眸光幽幽地望著她,眼中閃過的光彩太過複雜,洪綃看不懂。
“好。”
作者有話要說: 呆富美終於下定決心了
於是一不小心又在熬夜了,彷彿已經看到面板各種粗糙的未來了……
於是晚安~
☆、姓氏
這樣的情形太美,美得足以沖淡心中的憂懷。
洪綃不可抑止地笑了,桃腮淺粉,梨渦隱現,滿腔的歡喜,輕飄飄好似要飛起一般,她凝視著一丈紅,道:“你這是應了?我們合一合生辰八字……罷了,那也都不重要,嫁妝後補,咱們先將親結了罷。”
一丈紅眼眸一轉,盈然笑道:“誰應了這事?”
洪綃單手攬了她的腰肢,眼一瞥,恬然笑道:“方才這屋中,說了一個‘好’字的,除卻你,還有誰?咱們在江湖裡跡混,最要緊的便是信義,言出必踐,豈能隨意更改?”
她這故作鎮定的模樣,沒有方才那期期艾艾的慌亂。一丈紅仿似發覺了其中的有趣,含著笑,饒有興致地瞧著:“總算有了幾分處變不驚的沉穩模樣了。”
她何曾在說這樣的事情。
洪綃氣得牙癢,銀牙交錯,終究覺得不夠解恨,一口咬住了一丈紅的鼻尖。又捨不得用力,只是輕輕地磨著。
一丈紅給她逗弄得有些癢,伸手推了她的腦袋,笑道:“才說你好一些,轉眼又現了原樣。”
洪綃定眼瞧她,模樣認真地問道:“你是想我更加沉穩些嗎?”
一丈紅回望她,目光深幽,笑容清淺地道:“不必,活潑些也好,就像從前一般……這些日子我已然知曉,倘若有一日我護不住你,你也能過得好,就足夠了。”
洪綃心中一塞,眼眶兒霎時紅透了,她沉聲道:“說什麼話,你哪裡看出我過得好了?我拳腳功夫差得要命,又沒什麼保命的法子,你給的毒藥再多,總有一天有用光的時候。皇城下了緝拿令,天底下的人都要抓我,沒有你在後頭守著,我往後也沒法過了。”
一丈紅輕撫了她的發,笑道:“好,不說。”
洪綃的眼眶潤得厲害,手臂一使力,便蹭進了一丈紅懷裡,將撲簌滾落的水珠全浸進紅衣裡。她咬牙道:“一丈紅,你這混蛋,不願應便算了,說這些有的沒的胡話算什麼。”
自重逢之後,這樣的情形已然不是頭一回了。
她總是在掩藏著什麼,滿腔的話,卻始終不曾說出來。
五年前發生了什麼,洪綃不知道;五年間發生了什麼,洪綃也不知道;甚至是現下的一丈紅究竟想要說什麼,想要做什麼,洪綃也瞧不透。
五年的時光,隔在她們兩個之間,就像是一堵厚厚的牆。
洪綃始終沒有去問,既然一丈紅覺得為難,洪綃就怎生也問不出口。
洪綃單知道,現下的一丈紅,心裡的事情太多,令她瞧著好似壓著重負一般。
大抵還是有些挫敗的罷,從前洪綃遇著事,總愛倚仗著一丈紅。可一丈紅心裡壓著事,卻不願與洪綃說。
一丈紅反手攬了她的頭頸,輕笑道:“我又沒說不應。我年紀大些,在山上住得久了,總愛說些有的沒的,你現下就厭我話多,往後更加不大愛理我了。”
洪綃倏地抬起頭,紅彤彤的眼角兀自掛了一粒淚珠,瞪了眼,問道:“那是應了?”
一丈紅抬手,指尖蹭了蹭她的眼角。洪綃合了一隻眼,長睫在一丈紅手下微微顫著。
“嗯。”
“絕無更改?”
“嗯。”
“那我們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