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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朝的那幾場動/蕩麼?”

她眨眨眼睛,含糊道:“隱約記得一些。”

高肅嘆了口氣。東西兩晉的記載,他從前曾仔仔細細地研習過,自然比雲瑤要清楚一些。

他將雲瑤抱到膝蓋上坐著,將自己記憶裡的晉朝往事,揀些重要的同她說了:司馬倫上位之後,朝野確實是安定了一段時日;但隨著東海王失去、朝臣反反覆覆地洗牌,原本安定的時局,又再度動/蕩不安。

即使高肅自己就是一個變數,也同樣不敢去嘗試那微末的可能性。

“因此這些年,我最好的做法,就是留在外邊,不要回洛陽。”高肅道,“正如我先前同你說過的,司馬氏的諸王動/蕩,與我干係不大。即使是將來朝代更迭,但凡我謹慎一些,也總歸燒不到我身上。但要是我留在這裡,那變數就大得多了。”

雲瑤望了他很久,才輕輕地噢了一聲:原來如此。

高肅很快便寫好了上疏,又輾轉遞交到了新皇帝手裡。

賈皇后和司馬衷已經被囚在了另一處地方,現在的那位新皇帝,對高肅幾乎是言聽計從。因此一聽說高肅帶著人去撫邊,他便沒有任何猶豫地批了一個字:準。

前些日子,高肅已經和丞相、太尉透過一些氣了。再加上皇帝的那個“準”字,高肅便順順利利地離開了洛陽城,前往北地鎮守,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而他的妻子,自然也跟著一同去了。

美其名曰,新婚燕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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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地的日子,他們過得很是平靜。

除了高肅偶爾會出戰匈奴之外,便再沒有第二件可以稱得上是“麻煩”的事情了。

隨著洛陽城的衝/突一日日加劇,雲瑤也一日日地感到不安起來。但正如高肅先前所言,他是晉朝最鋒利的一把刀,但凡未來的皇帝不蠢,都不會主動去動他。而且這些年他在北疆,一直都兢兢業業地守著匈奴人,皇帝就更加不可能動他。

直到有一天,南邊傳來訊息,司馬睿上位當了皇帝,他們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那時他們在北疆已經住了很久了,即便是新皇司馬睿,也幾乎想不起北疆還有那麼一位王侯。但這些年高肅阻攔匈奴人南下的戰績,卻是整個洛陽城都有目共睹的——哦,不,現在已經不是洛陽城了,司馬睿他已經遷都了。

高肅除了偶爾會到都城去朝見皇帝之外,其餘並無太大變化。

直到有一天,高肅給她帶回了一片龜甲。

那是一片頗為古舊的龜甲,表面上佈滿了裂痕,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雲瑤觸控到那片龜甲的一瞬間,禁不住打了個哆嗦。那片龜甲觸手冰涼,而且剛剛碰到它的一瞬間,便如同有電流滑過指尖一般,讓人感到不寒而慄。但高肅將龜甲遞給她時,神情很是平靜,顯然是不知其異狀。

因此這片龜甲,是隻對雲瑤一人有效的。

她的指尖輕撫過那些冰涼的裂痕,感受著那一絲細微且尖銳的疼痛。越是撫摸,她便越是感到了這片龜甲的不同尋常:它很可能,是一件上古時的占卜器物。

“這是……”

“這是殷商時傳下來的一片古龜甲。”高肅笑道,“前些日子我去都城,瞧著這東西有些意思,便順路帶回來,讓你瞧瞧。”

這些日子高肅很喜歡送她一些小玩意兒,銅鈴鐺和田玉甚至是隕鐵,什麼稀奇古怪的小東西都送過了,說是難得見到這些稀奇的東西,便索性拿回來博她一樂。

她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將那片龜甲捧起來,笑道:“到真是一件難得的東西。”

這片龜甲可比銅錢草莖都有用多了,一些平素占卜不出來的事情,或是語焉不詳的事情,甚至是一些稱得上是“天命”的事情,都能用龜甲占卜出來。而且她還聽說,要是將這些龜甲養得久了,養至通靈,那便能隨身帶著了。

“隨身”的含義便是,她去到哪兒,這片龜甲便能跟到哪兒,轉世亦是如此。

當天夜裡,她便替自己和高肅卜了一卦。卦辭正是他們新婚的那一日,高肅曾經問過的,要是他們一直不停地轉世,是否會回到原先的初世?

過去的年裡,雲瑤曾經嘗試過無數次,這個問題的答案永遠都是:九九歸一。

因此她一直都無法回答高肅,他們到底會不會回到自己的初世。

龜甲在烈火裡發出咔咔的聲響,冰涼的表面微微變得發燙。

那些龜裂且古老的花紋在火光裡變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