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滾燙如烙鐵。
她輕輕地嗚了一聲,視線又清晰了一些。直到這時她才發現,高肅的神情有些憔悴,眼下一片青黑,連下巴上也冒出了青青的胡茬,顯然昨晚一夜沒睡。他低下頭,一根根地吻著她的手指頭,連呼吸都是灼熱的。
——可能是發燒了。她想。
這個認知讓她感到擔憂。她輕輕地掙了掙,探手覆蓋在高肅的額頭上,手心裡一片滾燙。
高肅一動不動地任由她動作,聲音有些喑啞:“你是疑心我病了麼?”
他的墨色瞳仁裡滿是熾烈和思念,還隱隱有些笑意。
她有些心虛地朝四周望望,確認這裡沒有人,才輕聲道:“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高肅輕輕吻啄著她的手指,含含糊糊道:“剛才瞧見你過來,身邊便索性多等了一會兒。恰好又見到你身邊的宮女們一個個地離開,便過來了。”
他輕輕啄了啄她的手背,又掠過她耳旁的髮絲,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依然是一個炙烈的讓人臉紅心跳的吻,連刺眼的陽光都彷彿有些溫柔了。她閉著眼睛,全然承受著他的恣肆,還有他寬闊且溫暖的懷抱。
“阿瑤。”他將她抱在懷裡,低聲道,“我會安排好一切。相信我。”
一語驚醒了夢中人。她想起今天早晨的卦象,眼裡漸漸浮起了一絲悲哀。她是君,他是臣,橫貫在他們兩個人中間的,何止是巨大的天塹。她閉著眼睛伏在他的肩頭,澀然道:“我怕。”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額角,安撫道:“莫怕。”
她閉上眼睛,低聲道:“你可知道自己會遭遇些什麼?我的身份是不能曝光的,甚至連我的存在都不能曝光。即便我毀去容貌、毀去聲音,也有人能憑藉身形認出我來。我……”
他再一次以吻封緘住她的口,點點她的鼻尖道:“不信我麼?”
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彷彿她仍是個不知事的孩子。
她怔了怔,垂下頭,輕聲道:“要是劉恆因此說你欺瞞,說你抗旨不遵,你又該如何自處?你是這世上唯一的大將軍,這裡沒有衛青,沒有霍去病,惟有你高長恭。你必須是外戚。你可曾想過自己的處境?你會完蛋的。”
你會完蛋的,這五個字,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口。
高肅沉沉地唔了一聲,長指輕撫過她的面頰,低聲道:“你是在擔心我麼?”
雲瑤不答,臉色卻微微地白了幾分,
他知道自己猜對了,無奈地搖搖頭,正待再說些什麼,忽然卻聽到了腳步聲。
☆、65|54
雲瑤輕輕地噯了一聲,有氣無力地問道:“什麼時辰了?”
宮侍順從地側跪下來,給她揉肩膀,輕聲道:“已過了午時了。”
她輕輕唔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