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他不依不饒地伏下|身,牢牢地抱住沈寒楓的大腿:“可我如今父母雙亡無依無靠,能依仗的便只有恩公了,你就忍心這麼丟下我,叫我流落街頭嗎?”
沈寒楓低頭看了一眼正一臉無辜仰視著他的少年:“鬆手。”
“不鬆開!”少年耍賴。
沈寒楓的眼角略抽動了一下,捏著手中長劍的手更緊了幾分。
少年顯出幾分害怕的神色,嚅囁道:“若是恩公不願收留於我,那當初還不如叫我死了算了,又何必救我!”
沈寒楓這回回到遂陽來,本是為了給父親賀壽,誰知他偶然將這名叫霍萩的紅衣少年自一群龍焱狼裡救出來之後,便被對方一直纏著不放。時至今日,他倒是真有些後悔自己為何要多管閒事。
紅衣少年還在絮絮地抱著他的大腿哭訴,偏生他天生神力,沈寒楓被抱住了腿竟然一時也找不到辦法掙脫開。沈寒楓只覺周圍的人群越來越密,更加不好脫身。等他終於忍耐不住,想要遂了這少年的心願將他帶回沈家時,卻聽得噗的一聲輕響。
“啊——”霍萩發出一聲慘叫,身上好好的紅衣被不知自何處打來的氣勁瞬間撕成了襤褸的布料。
他雖然天生媚骨,卻並非真是什麼心思放蕩之人。大庭廣眾下身上的衣衫破成這樣,霍萩哪裡還有心思纏著沈寒楓,手忙腳亂地拿剩下的衣衫遮掩。他下意識想動用乾坤袋中備著的衣物時,卻忽然想起自己在沈寒楓面前,應是凡俗界一個落難的富家少爺,又怎麼可能有修士用的東西?
霍萩想明白過來,正想朝沈寒楓求救時,一抬眼卻懵住了。
沈寒楓早就在他鬆手的時候便抓緊了時機混入了人群之中,如今因著他衣衫不整的模樣,看熱鬧的人越發多得看不到外邊,他又能去哪裡尋沈寒楓的蹤跡。
等好不容易從人群裡逃出來,霍萩鑽入一個暗巷之中。他拉好自己身上的新衣,面上什麼柔弱的神情悉數都褪去了,只剩下一股子驕矜之氣。他本應是霜月狐族下一任的族長,同他還未化形的妹妹乃是霜月狐族王族一脈僅存的血脈。霍萩的資質不錯,自修煉伊始至化身為人都十分順利,可他的修為卻在進入了金丹初期之後,便一直停滯不前,至今已有二十載。妖族的壽命相較於人族雖然漫長,他如今也仍是少年模樣,卻也禁不起這般消耗。
他同族中大祭司鑽研了許久都無法明白自己修為停滯的緣由,而後在翻閱典籍時意外得知了他們族中曾將一對至寶贈給了凡人。或許得到了這對流離在外的鸞鳳玉璜,他便能找到提升自己的辦法。
是以霍萩在尋尋覓覓了許久,才終於知道這對玉璜落在了沈家主母手中,而後他物色一番,終於決定想辦法接近沈家常年在外的四子沈寒楓,藉著他的身份順利潛入沈家。
可惜他特地在沈寒楓回沈家的必經之路上埋伏許久,也順利同他搭上了線。誰知這沈家四公子卻是個捂不熱的石頭,別說是將他當做朋友帶入沈家了,連記住他霍萩的名字恐怕都是勉強。
“眼看著便要成功,究竟是誰在搗鬼,敢壞了大爺我的好事。”霍萩沉著臉,身上的衣裳分明是被人動了手腳才會如此,但他在身上的衣裳掉落之前別說是防備,連察覺都未能做到。暗中那人恐怕是特意幫著沈寒楓,只是他早就查過,沈寒楓同本家的關係一向不親近,又有哪方巨擘會替他出頭?
霍萩好歹也是金丹期的修士,能叫他毫無抵抗之力的修士至少也得是化神期的高手,一想到這普通的遂陽城中出現這樣的高手,尤其還向著沈家,他便不禁背後發涼。
但無論如何,那鸞鳳玉璜他是一定要拿到手的,即便面前是刀山火海,也得前去一試!
一正一反地攤開雙手,霍萩看著自己十指根部套著的十枚戒指,下定了決心。他嘴邊挑起一抹笑意:“既然這位大能不喜歡我這麼對著沈寒楓,那我便換一個法子好了。”
沈寒楓自玉器店裡溜出來之後,便一直覺得有什麼正跟著他,只是每每等他回頭,身後卻並無什麼異狀,甚至叫他偶爾覺得自己聽見的腳步聲,都是自己的幻覺。
卓君塵看著沈寒楓面露幾分疑惑之色地回到了沈家。在沈家金碧輝煌的大門前,他卻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方才在大街上,霍萩身上衣衫自然是他做的手腳,即便如今師尊還不認識他,也不是誰都能對師尊動手動腳的。這麼做也是一種警告,那霍萩看來心思活絡,不是一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接下來這些時日應該會收斂幾分。
而他準備離開幾日,去好好做一點事情。
沈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