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頭,狐妖最識人心,沉雲眼中只是細微變化,他便已經意識到了不對。此時他不方便暴露身份,情急之下只得發出一聲尖銳唳聲。
沈寒楓心中一緊,只覺身後突然傳來森冷殺意,懷中一動,黑貓驟然便竄了出去!
鎮雲見狀不妙,伸手一探,將沈寒楓直接扯入了陣法之中。沈寒楓跌撞兩步,穩住身形這才看清身後情狀。原本沉雲所在之處,只剩下一個枝條纏繞而成的大繭,數根藤條自大繭上接連了石室內的其他三處石壁,唯獨他們這邊不曾有。呼嘯而至的隕星雨不斷砸在大繭上面,一片火光之後,繭上的綠色變作大片大片的焦黑。而那些粗壯裸·露的藤條也在隕星的狂轟猛炸下漸漸段落焚盡。
沈寒楓眼中有些茫然,一時竟看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麼狀況。剩餘的青華仙門弟子因霍萩反常的叫聲倒是各個都看清了前因後果,只是一個個俱說不出話來。
佛涯豎手道了一句佛號道:“沈施主的靈寵真是驍勇忠誠,才護得施主無恙。”沈寒楓聞言,神色瞬時便白了幾分。
他自是沒看見張牙舞爪的藤蔓四處撲咬的模樣,可佛涯已經說得如此清楚,他如何猜不到當時情狀。
沉雲忽然發難,這藤蔓本是攻襲之勢,誰知煤球突然竄出,幾道血光之後,撲向沈寒楓這廂的藤蔓便紛紛被斬落。眾人之看見黑貓的利爪在沉雲面上落下了數道血痕,沉雲的慘呼還未發出,這些藤蔓便驟然如反噬一般,朝著沉雲自己包裹而去。
被裹入藤蔓裡的自然還有煤球。
“貧僧行走大陸多年,若是沒有看錯,這藤蔓應是極南之地、生於沼澤的一種妖藤。若是收做靈植,出人不意便可將他人的精血修為吸納,極為陰毒。”佛涯將話說道這份上,已經徹底撕去了青華仙門的遮羞布,見眾人的面色都極為嚴峻,他卻又極有眼色地停下了話頭,免得這些青華仙門弟子一不小心惱羞成怒,那可就大為不妙了。
鎮雲身為大師兄,理當安定此時躁動渙散的軍心,但佛涯已經將話說的那麼直白,眾人也都不是瞎子,想為沉雲遮羞的好話最終還是卡在了喉嚨裡。良久鎮雲才道:“此間之事,待回了仙門,我一定據實相告,師弟不必憂心。”
聽鎮雲這般說,旁的弟子也接連出聲安慰附和。沉雲畢竟掛名在掌門名下,這般死因,難說掌門會不會因為顏面遷怒沈寒楓——沈寒楓孤僻的性子在青華仙門之中,又是出了名的。
沈寒楓似是並不在乎這個,連腳邊霍萩勾勾他的衣角寬慰他,也是置之不理。他只低聲問了佛涯一句:“那煤球……我那黑貓還能活著出來嗎?”
眾人聞言俱有幾分哀色,沈寒楓一路上有多喜歡這隻小寵他們都看在眼裡,加之今日他又被同門師兄弟這般構陷。兩相對比之下,果有種人不如獸的戚然。
定雲安慰道:“沈師弟,你那隻黑貓如此聰明伶俐,定然不會有事的。”她心裡原本想勸著沈寒楓再抱養一隻,張口卻又換成了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話。定雲明白,並不是任何一隻黑貓在沈寒楓心中,都可同現下丟掉的這隻比擬的。可惜這妖藤反噬,又有隕星雨愈演愈烈,即便黑貓能在妖藤手下逃生,面對這狂暴陣法,如何能有生還可能。
眾人皆是嘆息模樣,只沈寒楓目光一瞬不轉地看著在隕星雨中漸漸焚燒起來的妖藤大繭。佛涯只是輕聲道了一句佛號,臉上不見悲色,反而還有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
等到這大繭焚燬殆盡之後,連一絲飛灰也沒剩下,這恍如傾盆的隕星雨才停了下來。
等到最後一顆隕星沒入漆黑地面之下,石室四周的星圖重新運轉,一直操控陣旗的鎮雲和陣峰弟子才終於撤下護罩。鎮雲的消耗極大,面色有幾分發白,定雲見狀連忙給他餵了一顆補氣丹藥,然後才將身上的丹藥分發給了各個弟子。大傢俱有損傷,現下才有空各自包紮,只是無人敢去打擾站在原地不動的沈寒楓,連定雲見狀也只能嘆息一聲。
霍萩搖著尾巴往定雲那邊去,撅著後腿,露出腰邊一塊被隕星擦傷的痕跡。定雲熬過了一場劫難,心中輕鬆了許多,在霍萩撒嬌的模樣下,也餵了一顆丹藥給它。然後定雲指了指沈寒楓,這小狐狸有靈性,自然應該懂得她的意思。
霍萩見狀卻只是半坐在定雲身邊不動。他摸清了沈寒楓的性子,如他這樣孤僻的人,心中越是起伏難過,便月不需要旁人打擾,須得自己走出來。定雲皺了皺秀眉,看小狐狸不動,抬手推了推他。
霍萩如今已經討得了傷藥,又見定雲如此不上道,索性甩著尾巴又跑回角落裡蹲著了。他之前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