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危險的變故,我馬上張開眼瞪著他,身體也開始憤怒地掙扎:“沈宴,放我下來。”
沈宴反而收緊了手臂,沉悶地聲音說:“別動小景,我帶你去醫院。”
“我不去醫院。”我低吼道。
沈宴低頭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像哄孩子似地哄我:“鼻子出這麼血,還是讓醫生看看才放心啊。”
我現在連搖頭都不敢,只能閉著眼睛,氣喘吁吁地低聲咒罵:“我說了不去你聽不懂嗎?”
不知道是我表現得足夠堅決,又或者是沈宴被我的指甲掐得痛不過,他抱著我沉默地站了一會兒,到底犟不過我,輕輕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算了,你不想去就不去。你別激動,我送你進屋裡躺著。”
沈宴把我放到床上,給我拉過毯子蓋好,什麼也沒說就走開了。我沒睜眼,沒力氣想他去幹嘛了。不過他走了才最好。
明明是躺在床上,可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飄了起來,暈乎乎地落不到實處。
正擔心自己要隨風飄走了,突然又被身上異常的觸感驚醒,下意識地伸手去擋,卻被一隻溫熱的手扣住了手腕。
沈宴刻意放低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溫柔:“你乖一點小景,我給你擦擦身上的汗,再換身乾淨衣服,不然你這樣睡著又要著涼了。”
我的確沒有再動。動不了,也不想動。眼睛也沒睜開,就這麼躺著,像一截毫無知覺的木頭,任由沈宴手裡的毛巾在我身上游走。
先是手臉,然後才是衣服底下的身體,從後背到胸前,他擦得很仔細,動作也很輕揉,彷彿在擦拭什麼易碎的物品。
終於,他的手帶著適中的溫度來到我的胸腹以下,我能感覺得到他的動作有瞬間的滯頓,一秒,五秒,然後如夢初醒般又開始活動起來。
我的意識已經恢復清明,張開眼正對上沈宴掛著汗的微微發紅的的臉,才發現他原來是閉著眼睛幫我擦身體。
許是感覺到我的注視,沈宴突然停下來,眼睛也猛然張開,跟我四目相對時,原本就紅的臉,瞬又紅了一層,彷彿下一秒所有的血就要衝破他的面板。
“小景……”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難堪,說話也語無倫次,“我,我去洗一下毛巾,不,還是先換衣服吧,你自己行嗎?”
我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心裡又酸又痛,偏偏痛得不夠,隱約間又夾著一些難捉摸的甜。我恍惚地錯不開眼,卻把沈宴看得滿頭大汗,跳起來就要逃開。我伸手才堪堪讓住他的小指。
他背影僵硬地站著,過幾秒鐘才慢慢轉過頭,不確定地看著我。
“沈宴。”我叫他。
“我……”
我閉上眼睛,眼前彷彿已經轉換了場景,我們回到之前我們住的房子,臥室裡燈光昏暗,他靠在床頭,我枕著他的腿閉目養神。我們不說話,但即使是靜謐的空間,空氣裡流淌的卻盡是溫柔。
突然很懷念那個時候。
我知道,我只是因為身體不適才又突然貪戀起那些瑣碎的日子,並且決定縱容自己短暫的貪婪和軟弱。
我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說:“沈宴,我冷。”
第八章,老公
沈宴傻了一樣站著不動,但我確定他聽到了,因為除了臉,他連耳朵都紅了,朝著燈光透著點粉嫩,恍然間還是我喜歡的那個青澀少年。
時間在這個房間裡變得凝滯。
我甚至開始懷疑,其實眼前這個人,還有今晚發生的一切,不過是我一個人呆久了,胡思亂想的產物。雖然不想承認,但我想我大概是又有些神經質了。
沉默地對視,直到心口越來越清晰的悶痛讓我不得不閉上眼睛。眼角酸澀,慢慢有溫熱的液體淌下。
我不想哭。可從分手那天開始,就總有控制不了自己的時候。我將身體蜷起來卷在毯子下,現在只有它,能在這寒涼入骨的深秋的夜,給我少得可憐的溫暖。
身上的毛毯突然被掀開一角,接著是身後的一片,瞬間捲入的冷空氣讓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床跟著往下深陷,下一秒我已經被圈進一個火熱的的懷抱。
沈宴抱著我,下巴抵著我的肩膀,在我耳邊嘆了口氣,可是開口前又先低低地笑起來,有些心虛地說:“我剛剛真有點怕了。”
我沒說話,被撞過的鼻子除了痛,還有些發酸。我也怕啊,怕我其實已經瘋了自己卻不知道。
沈宴又朝我靠近一點,用他光裸的上身緊緊貼近我的後背,貼得這樣緊,隔著潮溼的衣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