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這兩天邀月基本上都是在山林裡餐風露宿,餓了就在抓些魚或者打些野味,渴了就喝清水,再沒有在城裡留宿過。
是夜,月朗星稀,湖畔有一女子雙腿盤膝挺直腰坐在地上,明亮的眼睛、皎月般的氣質,在月光下顯得柔和許多的臉,雖是身處山間,方寸之地卻被生生被她弄出了身在殿堂的感覺。
一條魚正被放在架子上翻烤,焦黃的魚肉上陣陣青煙繚繞,即便沒有油鹽,卻並不影響它散發出誘人的香味,看著即將烤熟的晚餐,邀月心下居然湧起一點點自豪,哼,孤身流落異世算什麼,沒有銀子又算什麼,她什麼沒見過,這點子小事豈會難倒她!
這兩日路過城鎮,透過她有意無意的旁敲徹擊,倒是打聽到不少訊息,在這個時代,淨念禪宗和慈航靜齋來白道之首,江湖中傳說的魔門聖地,提到這兩個門派江湖中人皆是滿心憧憬,想到這裡,邀月哼了一聲,什麼名門正派,她就討厭這些一個個沽名釣譽的所謂大俠!
不過據這兩個門派武學是最接近破碎虛空的,除他們之外,傳聞中魔門道祖師向雨田似乎已經破碎虛空而去,可是魔門兩道六派正是四分五裂,一團混亂,看來要找出破碎虛空之法還得落在淨念禪宗和慈航靜齋頭上。
慈航靜齋都是女的,淨念禪宗全是和尚,下意識的,邀月就打算先去慈航靜齋,若慈航靜齋那邊沒有辦法,再去淨念禪宗好了。
畢竟就算是和尚,那也是男的啊!
邀月優雅的吃完了晚飯,即便魚肉沒鹽又略帶腥氣,她也沒有皺一下眉頭。
吃過晚飯後,她站了起來,看到清澈的湖水,這些日子儘管她小心的忽略,但是沾染了些許塵土的裙襬提醒她,已經有三天沒有洗過澡換過衣服了,雖然自她修煉明玉功以後,肌膚清涼無汗,但是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除了移花接玉掌法和縹緲無蹤的絕頂輕功,邀月還有一項世所罕見的本領,那就是聽覺能力超絕百丈,但凡她有心,百丈之內飛花落葉的聲音都瞞不過她。
她微微運功,仔細聆聽,周圍除了流水和昆蟲動物的聲音之外,再無半點其他聲音,方圓百丈,除了她,應當再無他人。
邀月緩步走入湖水中嗎,湖水清涼,對她卻沒有什麼影響,她所修習的明玉功乃是正宗的內家絕頂心法,功法共分九層,只要能使到第六層,已可與一流高手一爭長短,若能使到第八層,便可無敵於天下,若練到九層頂峰,運功時肌膚透明如玉,全力執行下,外表會越來越透明,看來就宛如被寒霧籠罩著的白冰,真氣自產生寒意。
所以邀月和憐星自習練此功後,不懼寒暑,不管多熱的天氣,肌膚皆是清涼無汗的。
她不過十八歲便已經突破了心法第七層,移花宮數代傳人屬她天資最高,只可惜突破沒多久便與燕南天分道揚鑣,這五年來一心與他做對,再也無法突破,即便是後來一心閉關修煉,也始終無法靜下心來突破第八層,每到緊要關頭便會想起總總往事,更是險些走火入魔。
燕南天,燕南天!
時隔多日,邀月終於第一次想起燕南天,心裡又是一陣起伏波動,她無法突破第八層,功夫便一直輸了燕南天一籌,燕南天居然成了她的心魔!想到此處,她不忿的一掌拍向水面,激起丈高的水花無數,樹林裡休憩的小鳥被殺氣激起急忙逃竄。
一掌拍出去之後,落下的水花沾了她滿頭滿臉,一陣透心涼,她稍微冷靜了下來。
慢慢脫下衣服,在水裡輕蕩了幾下,塵埃盡去,衣服很快便光潔如新,手上一揮,衣服便穩穩的掛在了樹上,滴落的水讓火堆跳躍了一下,立馬又消了下去。
邀月慢慢的掬起湖水撲在手臂上,點點水珠從手臂上輕輕滑了下去,籠罩在朦朧的月色之下,讓人移不開眼睛,在一片美色中,邀月手臂上的疤痕便格外的有些不和諧。
湖水清澈,透過湖水,隱隱的可以看到腿上也有疤痕,這些疤痕皆是邀月心緒難平,情緒入魔的時候故意在身上的燕南天的名字,這些名字曾經壓下她心裡的痛苦,也曾帶給她隱秘的歡愉,似乎因為這樣,燕南天就始終跟她聯在一起。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著這些名字她覺得特別刺眼,這種刺眼甚至有讓她把整塊皮肉都剜掉的衝動。
不行,她必須趕快突破明玉功第八層,到時肌膚重生,這些疤痕自會消失不見。
靜下心來,她就這樣站在水中,運轉心法,開始練起功來,圍著她的湖水泛起陣陣漣漪,翻滾著一個一個的小細泡。
正在邀月全心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