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沒有一絲動靜了,青巖才睜開眼。
他面色還有些虛弱的蒼白,身體也顯得綿軟無力,顯然施展一次縫針救治比他要高出一個檔次的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連身在尊者之位的巫邢助他恢復也足足花費了一個月有餘。
不過青巖最關注的並不是這一點,他現在滿心滿腦子想的,都是巫邢那帶著溼意和滿滿的溫和的親吻。
青巖抬手摸了摸自己嘴唇,又擦了擦,目光呆滯了半晌,身子一歪倒在了柔軟的床上。
滿滿都是巫邢的氣息。
青巖抬手拿過枕頭,整張臉都埋在枕頭裡,像是先前元嬰掩飾自己的尷尬一般死死的抱著不露出漲得通紅的臉。
這下他真不能裝不知道巫邢的意思了。
青巖手足無措,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他對巫邢並無惡感,甚至對剛才的親吻也沒有排斥,青巖知道這意味著心裡他對巫邢是有那麼點兒意思的,但這份感情到底有多深,青巖一時還摸不著底。
他是個溫吞的人,不衝動也不會魯莽行事,除卻必要的時候連臉色都不會給別人擺。
但他對感情的事情很認真。
認真到沒有辦法容忍自己的情人——或者是愛人有絲毫的不忠。
就目前為止,青巖還沒看到巫邢有什麼情人,這點他相當高興,但即便如此,他也不知應該怎麼應對巫邢的這份感情。
因為他並不能清楚認識到巫邢對自己到底有多深的感情,而他自己心底,巫邢的地位到底又有多重。
身為一界至尊,以後還有望頂掉仙帝成為五界至尊的人,真的會對一份感情始終如一忠貞不渝嗎?
青巖想了想大唐的歷任皇帝,又想了想科技時代的那些高官和富商,沉默了好一陣。
最後他把“跟巫邢到底是關係”這件個命題扔進了腦海深處埋了起來。
先給魔尊大人點跟蠟燭。
而在警告過阿甘不要再隨便說話,拿東方宇軒的水準衡量現在的青巖之後,巫邢又把豹子揍了一頓,揍他的理由就是辦事不利。
只是因此最為生氣的不是豹子,反倒是阿甘,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瞪著巫邢,先前巫邢訓斥阿甘的時候,這孩子都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看起來全然不在意,現在看起來倒是挺在意豹子的模樣。
巫邢搓了搓下巴,視線在阿甘和豹子間轉了轉。
豹子被看得尾巴炸起了毛。
巫邢嘖了一聲,法訣一掐離開了丹閣。
彷彿是天意註定了巫邢這趟川彌走得不會多麼愉快。
當魔尊一路橫行到了與那老妖怪約定的地方,接過被這個妖界之主拎在手裡可憐巴巴的小奶狗時,他還收到了一本厚厚的書冊。
妖界之主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然後開啟了其中一頁。
上面筆跡清晰,端端正正的寫著兩個名字。
家主莊歡,而莊歡右側主母的位置上,卻清清楚楚的寫著四個字。
東方青巖。
書冊是莊歡離去前遺落在家宅之內的族譜。
沒有人會想到妖界的主人會跑去人界的世家之內行竊,拿走的除了一隻被下了禁制的奶狗之外只有一本家譜。
妖界之主看著巫邢陰沉沉的臉色,搓了搓下巴,眼神落在巫邢頭頂上,笑道:“我怎麼瞧見,你這頭頂上隱隱泛綠啊?”
“閉嘴。”
☆、85·斬斷龍頭
頭頂泛綠?
巫邢嗤笑了一聲;莊歡一廂情願罷了。
青巖現在對莊歡的印象可不怎麼樣——在他不遺餘力的給仙帝及其嫡系潑髒水之後;更是糟糕了不少。
魔尊大人手裡拎著的奶狗探頭,想要看看書冊上的內容,還沒瞅見什麼就被後頸的疼痛阻止了動作。
廖曉嘯可憐兮兮的嗚咽幾聲;泛著水光的雙眼瞅著妖主,甩甩尾巴,無聲的求拯救。
妖主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然後一臉燦爛笑容的跟巫邢告了辭。
看到廖曉嘯還安穩他就鬆了口氣,放心了;終於是沒有給別人離間妖魔兩界的理由——在巫邢不願意公佈白澤締結者的身份之前;廖曉嘯的地位依舊重要。
要是廖曉嘯出了事;妖魔兩界的關係先不說;他本人肯定是要被妖界那群心思各異的老傢伙給煩死。
在確定廖曉嘯只是虛弱了點之後,妖主神清氣爽的走了。
他可不想留在這裡跟頭頂綠油油的暴怒的魔尊待著。